第 5 章

第五章

“六姐，去你院子吧，咱们姐妹好久没有坐一起好好说话了，我家金盏现学了几样好点心，让她做给你吃。”冯七娘过来就要挽冯妙嫦的手臂。

冯妙嫦挪步躲开，不客气道：“侯府规矩多派头大，想必你们刚在宴上已经体会了，怎也是伯府的小姐，别学那些小门小户的没个眉眼高低，不想被人背后指点笑话，就早些回家去。”

冯七娘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了当说出来，窘迫地放下手来。

八娘子眼里已盈盈挂了泪：“六姐……我们实是太艰难了。”

这么回去再找机会就难了，孙嬷嬷索性站成来说道：“六娘子，你当我们乐意这样么，家里如今这样的情形，还不是没得法子。

夫人也知晓再高的门地是攀不上了，你看，妤娘和姮娘这样的性子，不若让七娘子和八子娘一边一个陪她们去做个妯娌？”

看来嫡房是真急了，当着小娘子面都不避讳说这些了。

可惜，冯妙嫦毫无所动：“有我在，妤娘和姮娘什么性子都不必怕，姐妹嫁到一家宅门里，孙嬷嬷是想坐实了冯家破落户的名头吗？回头我倒要问问大伯娘是不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周家若不是做了皇戚，当年也不过寻常官宦人家，时下都是抬头嫁女，高家和徐家自然越不过周家去，现下更是要仰仗周家多看顾。

所以，只要她在侯府，太夫人和徐夫人还怜惜她，她两个妹妹就是软成面团儿，高家和徐家也不会随意捏褶儿。

冯七娘和冯八娘倒底经得少，早羞得抬不起头来。

孙嬷嬷却还想摆自己伯府当家夫人得力嬷嬷的谱：“六娘子，当年那位高人言你必得贵婿，若换了黑心人家的主母，早都把人送姑子庙关着不让出来了。

咱家伯夫人却一直善待六娘子，你从庄子里回来也由着你嫁到这里。

如今你得了富贵，就手指缝里漏一些也碍不着你的好日子。

后面七娘子八娘子嫁好了，你们姐妹们同气连枝于你在侯府也是助力，高家徐家不成，六娘子看看还有没有别个人家。”

真是不知死活，嫡房竟还觉着有恩于她呢！

不怒反笑：“忍冬，去喊几个粗使婆子把这个猖狂不逊的老货架出去，桑枝喊车送她们回去，随便问伯夫人，当年庶祖母抄回去的那些是不是没了，要不要我再抄一份给她长长记性。”

没想到她说着就翻脸了，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孙嬷嬷并冯七冯八都吓到了。

冯妙嫦打小就去了庄子，回府又深居简出着给裴氏守孝，出孝没两个月她就嫁到了侯府，她又是娇娇柔柔的样子，冯府里都当她只是心机多些，竟没想到她是个这样的暴脾气。

孙嬷嬷今日要真被架着扔出去，顺平伯府今后是再别想跟长安相当人家来往了。

冯七冯八不敢再靠近冯妙嫦，反死命的拉住要去的忍冬和桑枝，嘴里却不停地跟冯妙嫦讨情说软话。

孙嬷嬷从听到说起裴氏抄过去那些如何的，心里已骇得咯噔不停了。

她最知道自家夫人顾忌什么，哪还敢嘴硬，忙扑通跪下去自己左右掌起嘴来。

“谁叫我不痛快了，我必成倍奉还，记着了？”冯妙嫦这才放过了。

冯妤娘和冯姮娘这才知道嫡房转眼把主意打到了她们头上，她们这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阿姐这样帮她们里外谋划，她们立不起来不说，还要总给阿姐添堵添乱。

“阿姐，你叫桑枝叫车吧，我们这就回去了。”姮娘羞愧道。

总算没糊涂到家，冯妙嫦示意后，桑枝又匆匆出去了。

对自家两个胞妹道：“今日就不留你们了，等过几日我还叫人接你们过来。回去就在屋里绣嫁妆，余的事都交给我，到日子保管给你们妥妥当当的嫁了。”

是阿姐来周府做寡妇才换了家里在冯府好过起来，也才有了她们两人的好亲事。

两姐妹虽软懦却知好，冯妤娘微红了眼眶：“阿姐，你就别大包大揽了，别人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是什么情形，嫁过去低头过日子就是，总不会比以前艰难。”

“阿姐，我们不要你备嫁妆，这一年你补贴家里的阿娘都攒下了，加上她自己也有嫁妆，阿娘说分出两份嫁妆也不寒简。

她还叫我们说给你，后面不要你补贴了，她手里的往后吃喝过日子尽够了，我们都嫁了，她再攒钱也无用。”姮娘也跟着说道。

冯妙嫦在两个妹妹细瓷般的脸上各捏了一下，撵人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些个老气横秋，行了，阿姐都有数，阿娘好不容易看开了，你们就多开解她，赶紧回去吧！”

早两年前，家里就是她说一不二，姐妹俩早习惯了，老实应着施礼告别。

正好桑枝也回来说车马备好了，孙嬷嬷和冯七冯八三个再不敢多说一句，老实跟着上了车。

只这么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