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祁景尧本来是个干净利索的人，可族中好像有人掌管重要部分，不能轻易割舍，祁景尧没将他们马上扫地出门。

经过一通拉扯后，祁景尧先稳住他们约改日再谈。

祁老临走前没有死心，意志坚决的要分割家产，表示改日再过来详谈。

麻烦接踵而至，连让人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一群平民抬着一个担架走进来，担架上有个脖颈肌肉扭曲、疤痕虬结的毁容男孩，看伤口是烫伤导致。

看到祁家遭受一轮轮的冲击，楚不渝应该感到快意，可实际上她心头如压重石。

楚不渝走到担架旁边，看向眼泪婆娑的夫妇俩：“你们是这孩子的爹娘？”

夫妇俩点头，男的是窑厂工人，他可能不知道祁家昨夜发生的斗殴，竟托付道：“东家，我们实在没办法，没有钱，又没有亲戚照顾孩子，想把宝儿寄放在你这，你们不用怎么管，给他饭吃就行了！他已经三岁了，能自己玩，很乖很听话的。”

“他们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是他们弄的？”楚不渝问。

夫妇俩面面相觑，楚不渝追问：“怎么弄的，拿开水烫，还是火钳，炭块？”

他们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姑娘是说去窑厂闹事的、自称典当行的人？”

“果然是他们，竟拿一个孩子撒气。”楚不渝怒不可遏。

夫妇俩实事求是道：“他们是去窑厂闹来，不过宝儿不是他们害的。”

“那是？”楚不渝迷惑了，听起来分明跟祁家有关系，他们才有理由托付的嘛。

妇人哀哀叹息道：“是这样，窑厂被闹关闭后，也没人发工钱了，才几天功夫，家里就断了供，宝儿他爹去码头扛包，但他一个人的工钱不足支撑家用，还要寄一些回乡下赡养父母，所以我也想跟着去扛包，可是，宝儿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顾，前天我试着放他一个人在家，他去灶边不小心让壶里热水给烫伤了……”

妇人捂脸抽噎：“我们夫妇俩进城打拼，平时做工繁忙也没个知交好友的，而且怕那典当行的人又来报复，所以万不得已才想托付给东家。”

除了受害者来闹，惊动了祁母，祁景尧流露过惶恐。

后面这些事情反而触动不了他。

冷漠的祁景尧迟未开口，倒是楚不渝把孩子从担架上抱起来：“我来照顾吧。”

“你？”夫妇俩相视一眼，看这姑娘穿得非富即贵的，当即大喜：“好，那就麻烦姑娘了，孩子爹尽量去找一个高薪的工作，等我们稳定下来就来接走宝儿。”

这件事过后，楚不渝迎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燕羲来找她，楚不渝把孩子交给毕太仓让他找一个丫鬟照料着，她去花厅见燕羲。

见到楚不渝，燕羲急急打量她：“这里怎么成这样了，不渝，你没事吧？”

这里是京兆尹派官差来包围的，燕羲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副手只负责楚不渝的安全，也没通报打扰事务繁忙的他。

楚不渝摇头：“那些人是来找祁家的麻烦，我没事。”

半晌，楚不渝听到一个悚然消息：“什么，你说真的，凶手不是祁景尧，查清楚了吗，确定吗？”

燕羲点头：“我还没查到凶手是谁，但一定不是祁景尧。”

楚不渝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那么肯定。”

“凶手很狡猾，没有在本地买药，而是从洛阳买的，”燕羲言简意赅：“据调查，买药时间是在一个月前的时候，这期间很多商家的货物在长安洛阳之间往返，唯独祁家在忙本地一个大单，连续三个月都没有出境记录。”

楚不渝颓然靠在砍破皮的柱子上，燕羲看她神情恍惚：“你怎么了？”

楚不渝抿下一颗后悔的眼泪：“我又做错了，我冤枉了祁景尧，害祁家遭受灭顶之灾。”

燕羲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关你什么事？”

“你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冲动，可是我不听，我对他存有偏见，我拦截了他的去路，如果他能逃出去，也许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都是聪明人，稍微沟通沟通，一定能解开误会。”

“这场误会害了好多条人命，还让好多家庭生计难维，”楚不渝咬唇：“我自己家的事没处理好，又来祸害别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