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下,我有些冷。”
姜婉卿一身轻薄水粉色的寝衣,隐约透出玲珑的身段。
她的身体轻轻颤着,说话也带着颤音。
宣瑾瑜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
一阵疾风刮过,有人将一颗雪球弹进帐中,郝昭警惕地侧身躲过,他正在熬药,雪球砸翻了药罐,粽褐色的药汁洒得满地都是。
“是谁?”
郝昭打起帐帘,帐外寒风凛冽,乱卷飞雪,雪花打着旋儿在风中飞舞,耳畔是呼呼风声。
他疾步追了出去。
只见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影如暗夜中的鬼魅。
只能是荣春堂的杀手,排名第一的林潇才能有如此身手和力道。
“林潇,有本事咱们打一场,藏头露尾的,让人瞧不起。”
那人只发出了几声冷笑,迅速攀上了一棵大树,飞速攀爬至大树树顶。
郝昭施展轻功,紧追上去。
只见道道暗影飞快穿梭至枯枝间,每一次交手,手中森冷的剑影碰撞出银色寒光。
树枝难以承受人和积雪的重量,枯枝断裂,在寂静的寒夜中发出清晰的“咔嚓声”。
积雪簌簌而落。
林潇寻了个破绽,一脚将郝昭踹了下去,而后,飞跃至下,身姿诡异,在暗夜中疾跑。
“真是好身手啊!”郝昭正要追那道身影追而去,却突然想起了太子殿下说的话。
“糟了。”林潇将他引来,定是调虎离山之计,怕是有所图谋,殿下会有危险。
他飞快往回赶,他赶到宣瑾瑜的帐中,发现宣瑾瑜并不在自己营帐。
他担心太子安危,赶紧去姜婉卿所在的营帐查看。
当他走近一看,只见帐中烛影斑驳,勾勒出两道纠缠在一处的身影。
他跌坐在地上,用力地捶打在雪地里。他痛恨自己又上了当,被林潇引了出去,没能及时劝住殿下,以至酿成大错。
这样做,殿下处境只会更艰难,而京城那边,宸王一直在盯着太子,若是被宸王知晓公主夜宿太子营帐,太子觊觎皇帝的女人,便会拿着此事大做文章,指不定会在朝中如何打压太子。
东宫的处境会更加被动。
他在帐外枯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夜色尽退,天渐渐亮了,雪落满头,仿佛成了一尊冰雕,他也没挪动一寸,死死守在帐外,不让人靠近营帐一步。
突然从帐篷中传出一阵低吼。
紧接着杯盏被扫落在地,碎了一地,噼啪作响。
郝昭揉了揉蓬松的乱发,赶紧爬起身来,掀开帘子进帐篷查看。
只见宣瑾瑜衣衫不整,死死掐住姜婉卿的脖子,双目通红,“你怎么敢,孤要杀了你!”
他眉眼间笼着一层阴狠戾气。
郝昭很久没有见过这般太子暴怒,甚至不计后果,也要杀了公主。
在很多年前,他也只见过一回。
姜婉卿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想要挣脱宣瑾瑜的双手,快要被掐死了。
郝昭担心会出事,赶紧上前抱住宣瑾瑜,“殿下,您冷静些,您不能杀了公主啊!公主若是死了,您无法对陛下交代,殿下莫忘了您是有任务在身的。”
因为昨夜姜婉卿对他的所作所为,他此次入齐所有的努力和心血全都白费了。
还有那些拼死护送,却惨造杀害的暗卫,刘炎为了护着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只因他昨夜一时心软,竟然着了姜婉卿的道了。
这一刻,宣瑾瑜只想玉石俱焚。
姜婉卿快要窒息了,拼命想要掰开宣瑾瑜的手腕,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半点力气,脖颈被紧紧掐住,剧痛一阵阵袭来,她的脖子疼得快要断掉了。她想拼命张嘴呼吸,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快要窒息。
郝昭拼命拉开宣瑾瑜。
终于宣瑾瑜松了手。
姜婉卿大口呼吸,随之开始剧烈咳嗽。
她眼中有泪,却笑了起来。她从容穿好衣裙,遮住身上仅有的那件蜜色绣着红莲的小衣,“昨夜我与殿下如此亲密,今日为何竟这般翻脸无情。”
宣瑾瑜一把拔出郝昭的配剑,直指姜婉卿的心口,“孤杀了你。”
姜婉卿盯着宣瑾瑜,“若是杀了我,便没人知晓昨夜发生之事,殿下尽管杀我!但昨夜之事,天知、地知、殿下也知。杀了我,殿下就能自欺欺人,欺骗自己的内心吗?”
郝昭跪在宣瑾瑜的面前,抓着剑刃,挡在姜婉卿的面前,“殿下不能杀了公主,是属下失察,没能及时劝住殿下。殿下杀了属下吧!”
若是他昨夜守着殿下,多加劝说阻拦,殿下就不会经不住诱惑,做了让自己后悔之事。
“说,为何要对孤下药。若有一句欺瞒,孤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