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四）

关雎尔瞬间很想哭，长久积攒的委屈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沈襄拍拍她的脖子说：“别哭，傻姑娘。”

“等下我跟启平要去找山火要签名，还会一起吃一顿庆祝一下，你要一起吗？”沈襄调整心情，向关雎尔发出了邀请。山火虽然粉丝不多，但都是真爱，早就计划要给偶像一个surprise了。

“好啊。”关雎尔声音带着哭腔，柔弱的样子我见犹怜。沈襄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赵启平的身边，“走吧。”她笑笑。

赵启平默默跟在她们后面，惊诧于她的情绪转变。刚刚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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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烟吗？”车里沈襄静静看着窗外，缓缓吐出这句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话语。路灯将她的脸打得透亮，淅沥小雨飘来好不爽快，她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短暂的逍遥。

她听见了赵启平心中长长的叹息。

“怎么又要抽烟了？你不是戒了吗？”他说。

沈襄戒烟已经好久了，偶尔想抽的时候就拿出巧克力嚼两口，这是赵启平教给她的方法，说是他当初戒烟时使的，效果很好。

其实她抽烟也就这两年的事。16年的某天，她收到了高雅告诉她赵启平谈恋爱的消息，她还偷拍了曲筱绡的照片发给她。

医院走廊里，曲筱绡毫无顾忌地挂着赵启平，他满脸甜蜜。那一刻她远在纽约，走到窗边，抬头看到天空裂变从上面倾泻而来的漫天金光，她笑了。

就在两天前，她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回国了。现在，她还有什么理由回去呢？偌大的上海，再也没有了她想见的人。

高雅说她重色轻友，提出要去纽约陪她，被她拒绝了。

“不用了，我没事。”

沈襄穿着白色实验服，站在高高的办公楼玻璃前。只一会功夫便调整好了情绪，神色凛然。留给她悲伤的时间不多了，同事们还在等她，她得重新振奋起来。然而现实与想象相距甚远，她握着显微镜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豆大的眼泪积蓄在眼眶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载玻片上的标本。

终于她放下仪器，跑到厕所里。在无人的地方将门反锁，小声抽泣。

美国的生活单调而又枯燥，她将日常时间压缩到最低，努力将工作做到最好，然而却始终无法进入核心圈层。中国人的身份让她天然在这里受到歧视，于是她心灰意冷，于是她更加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为什么？我明明都决定要回去了，为什么偏偏会是在这个时候他跟别人在一起了！她靠着墙角一点一点蹲下去，将身体抱成一团。通风口有冷气传来，如同身处极寒之地。她好冷，于是去了酒吧，喝到烂醉。也是从那天之后，她学会了抽烟。刚开始呛的很，后来就莫名有了一种空虚感，她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最疯的一次，她跑到台上抢了歌手的麦克风，唱了一首《someone like you》。完全不顾形象地歇斯底里。

你总说羁绊，我总说宿命，转身，抽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看呆了台下的观众，她一战成名。

疯狂过后是看清现实的钝痛，于是一天的一包烟变成两包，种类也以万宝路为圆心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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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襄靠着工作让自己麻痹，太平洋彼岸的赵启平却在温柔乡里打转。

曲筱绡的主动超出了他的想象，那毫不避讳的“勾引”更是让他招架不住。

白骨精与唐三藏的故事正在上演。

赵启平在和曲筱绡蹦过一次迪后就确定了关系。连他都说不通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上天可怜他？在沈襄走后七年终于又让他遇到了对的人，还是一个跟她截然不同的人。

可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曲筱绡的不学无术简直让他崩溃。

她居然会在跟安迪还有魏渭打牌的时候出老千！赵启平清高了一辈子，还没有被人冤枉是笨贼过！

当晚他就跟曲筱绡大吵一架，甚至还想要提分手。而曲筱绡别的没学会，吵架的本领是一绝。

她居然反客为主，直接质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聪明人安迪！赵启平被怼得哑口无言，不是因为被她戳中了心思，而是又想到了那个跟安迪一样冰雪聪明的她。

他摔门而去，一口气跑到车里却迟迟没有将车子发动，思索片刻还是点开通讯录，将高雅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高雅看到来电显示后愣了一秒，他怎么会打给她。

“喂？”

“喂？”

她一连喂了好几声后赵启平都不说话，她恼了。

“赵启平你大半夜的是不是有毛病？”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还好吗？”

她？谁？“沈襄吗？”

“嗯。”

听赵启平的声音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高雅嘲讽道：“你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