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
结果,张蕊蕊刚飞奔到楼梯口,就迎面撞上了安宁,心中的不安瞬间融化了。
安宁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太明显的笑意:“怎么这么急?”
“安老师。”张蕊蕊微张着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早就听过广播通知的安宁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于是弯着嘴角说道:“多了五天假期,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张蕊蕊怔了一下,摇摇头:“还不知道,应该还是住在宿舍吧。”
母亲上周末给她通过电话,说自己这阵子住在外婆家,让蕊蕊不要担心。
随后提到假期,母亲的意思似乎是想让张蕊蕊继续去C市找个集训营待着。
但她……不太愿意。
安宁没有催她回答,而是望向窗边花盆里开得旺盛的小花。
“宿舍没有空调,夏天会很辛苦。”
“老师八月可能要出趟远门,屋子里没人住。”
安宁这句话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张蕊蕊睫毛颤了颤,有些惊喜,又有点难以置信:“可是……那,那我告诉我妈妈一声,然后正常付您房租吧。”
在别人家里住一个月,还免水免电,甚至不愁三餐……
总觉得有点占了便宜。
“房租等下学期开学再和你母亲商量也不迟,你现在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得让你母亲放心,不是吗?”
以张蕊蕊的状态,她的病一旦在集训营那种封闭的环境中发作,身边没有能及时照顾的大人在,安宁确实也放不下心来。
老一辈的家长似乎总执着于在物质上去满足孩子,往往忽略了孩子精神方面的诉求。
安宁拍拍张蕊蕊的肩膀:“好了,先别焦虑那么远的事,早早安排备考计划。这次联考卷子的质量很高,一定要用心对待。”
“嗯。”张蕊蕊点点头,窗外吹来阵阵微风,缓解着她身上的暑气。
她不禁回忆起期中考前的某次经历。
那天她偷偷避开方瑾,去小卖部买了一罐浓缩咖啡喝。
连续三天平均只有四小时睡眠,睁眼就是背诵和刷题,结果到了晚上,她失眠了。
她躺在宿舍的小床上辗转反侧,头疼得快裂开。
次日的状态更是差到了极点,望着讲台上的老师,都看出重影来了,即使身体疲惫到发软,大脑却依旧活跃得没有丝毫睡意。
等她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正坐在画室里哭。
安宁半推半扯地要把张蕊蕊送到校医室,张蕊蕊就是那时候爆发了眼泪。
像是把积攒了大半年的压力倾泻干净。
她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没形象的崩溃大哭感到羞愧,安宁却表现得很自然,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安慰她,说有时候情绪宣泄是一件好事。
要是有问题憋太久,容易憋出病来。
张蕊蕊趴在画室的椅子上睡了足足两个小时,等睁开眼时,敞亮的画室已经被温暖的灯光笼罩了。
安宁就坐在画室的角落,轻轻撕着一个纸袋的包装。
“安老师?您没走啊……”张蕊蕊有些惊讶。
她哭累了就睡过去了,记得闭眼前还听到安宁说她可以不去自习了,要是太累就回宿舍歇着,安宁替她请假。
张蕊蕊意识里想着是回宿舍再睡,结果头一歪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窗外蝉鸣嗡响,张蕊蕊从短暂的失神中回来。
已经数不清,安宁帮着三班的同学们解决了多少问题,张蕊蕊呢喃出声:“竟然连联考的日期都能调整,暑假还延长了……”
“老师,您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吗?”
张蕊蕊脱口而出这句话,等意识到自己失言时,已经晚了。
都怪最近雷好帅追了个电视剧,天天把“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挂到嘴边,导致班级里流行了好一阵子“你是xx派来的xx”句式。
安宁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我希望是,但很抱歉。”
说完,又轻轻摇了摇头。
张蕊蕊望着安宁的眼睛,似乎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情绪,连带着她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她想了想,安慰安宁说:“没关系的老师,您这么好,以后去了天堂一定会当神仙。”
安宁失笑,眼里的水光还未褪去,就被张蕊蕊这句天真的话哄笑了。
“好,我去当神仙,守护你们。”
她悲伤地笑着,说不清是感动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台风预警一般至少会提前24小时发布。
安宁计算着日子,倘若联考七月底就能考完,最迟八月初的第一个星期结束前,也能放暑假。
倒时候就无需担心台风天该如何逃出四面围困的教学楼了。
不过倒是真应了一句话——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