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不可避免的暗恋
厉栀意外救他,对他产生化学反应,这事沐言自己压根没发现。
如果他不是三十岁的喻澄,也不会发现,厉栀喜欢沐言,始于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三日,一场霜降,少女萌生爱意。
今天,厉栀彻底败露心悸。
偏偏,三十岁的喻澄在现场。
不管喻澄是十六岁,或是三十岁,这都是他不希望看见的局面。
因为,没人懂他,长达十三年的暗恋,如今多出一年,这场十四年的暗恋,又该如何收场。
“发什么愣?我请你吃——汉堡。”沐言一定觉得自己真够意思,那么点生活费,还能请他吃一顿西餐。
他搂过沐言腰腹,做作地说:“你好不好奇,三十岁的你,长什么模样?”
沐言努嘴摇头,二十岁,二十五岁,二十八岁,甚至是三十岁,亦或是死亡,他想都不敢想。
“哎呀——你这嘴,开了光。这几个年纪,你确实过得不尽人意。”喻澄扬眉打趣,还能逗沐言,这感觉真好。
他有些不想离开十六岁的喻澄,哪怕他知道,结局无能为力改变。
四方院落那株黄叶银杏,远远望去,像一盏透点黄晕的路灯,看什么都糊着一层纱。
唯独那个孤傲少年,面庞清秀,嗓音深沉,偶尔说两句臭屁话,还挺可爱。
厉栀终于体会到,棠暗恋乔楚桉是什么滋味。
她看得出来,乔楚桉也对棠有意思。不过,他们是朋友关系,很难捅破那层窗户纸。
或许,棠是甜的吧,不出意外,他俩会修成正果。
那她自己呢?
刷题吧。
暗恋没有结果,可题目有答案,至少不会毫无收获。
“我不需要。”喻澄冷声拒绝,“我妈有空去开家长会,不劳您佬费心。”
喻景岑的好意,他不稀罕。
喻景岑去人大附中出席家长会,他只会觉得丢人。
“这可由不得你。我受邀,去给学弟学妹传授高考经验,顺道替你开家长会,一举两得。”喻景岑一副精明相,讨厌得不行。
喻澄“呵呵”两声,尽力表现冷淡。多跟喻景岑说一句话,浑身像吸食毒品般瘙痒难耐。
喻景岑也很好奇吧。
那个阳光肆意,总是对他露出虎牙的弟弟,一夜间不见踪迹,他也会失落吧。
他活该!
上一世,喻景岑欠他喻家三条人命。
这一世,喻澄必须用喻景岑一条人命换他喻家三条性命。
“你哥长得真帅。”沐言压低嗓音,不要脸地问,“你说我穿西装,会比他帅吗?”
喻景岑哪儿帅了?
人面兽心,牲畜不如。
“你帅。”喻澄抿唇思顿,郑重其事说,“没人比你更适合穿西装。慕南知除外。”
“慕南知?谁啊?”沐言歪头好奇问。
糟糕!他说漏嘴了。
没意外,沐言缠他一天,势必要盘问出慕南知是哪位大神。
可惜,天机不可泄露。
喻澄硬憋着,愣是一天没理沐言。
“来。今天调座位,都坐着别动,我喊一个,换一个。”汤老班托举老花眼镜,名单扯得很远,恨不得扔到第一排头上。
这天来得这么快吗?
喻澄倏地偏头看向厉栀,疯狂捕获栀子花香。
因为下一次,即是明年。
他苦涩目送厉栀离开,送去沐言身旁,还要挤出一抹微笑,祝他们同桌快乐。
十六岁的小厉栀,对他压根没留念。
厉栀头都不回地离开,仿佛他是一个过路人,中途稍稍休息,踩他心脏几下,接着鼓足劲头赶路。
这种感觉最致命!
喻澄没心思学习,每天拖着脑袋往窗外看,时常撞上汤老班凌厉目光,依然不舍回眸。
依稀记得上一世,喻澄没太大心理波动。同桌是谁,他不在意。那时一心只顾学习,连同桌叫什么都不清楚。偶尔听沐言提及厉栀,才开始关注厉栀几许。
这一世,脑子里只有厉栀,反而忽视学习。他快忘了,高二分科选什么,高考题目是什么,高考志愿是什么,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
他想回三十岁看看,爱他的厉栀,过得开不开心?
喻澄对镜换上浅白登山服,扣压帽檐,压得很低,看不穿年岁。
桌角日历圈画红迹,写着——厉栀生日/喻澄忌日
他背包走去山底,指腹竖高衣领,与一短发女孩擦肩而过。
路没停,继续爬向半山腰。
巨石缥缈浓稠灰烟,隐约散着股热气,石樵传出女人低喃声。
鼻尖闻不见焚烧烈味,空气中只有淡淡栀子花香。
他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