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怪人
“乔木安,注意安全,拜。”棠笑得羞嗔,傻得可爱。
人走远了,棠还看个没停。
厉栀忍不住嘈点几句,“哇,这乔楚桉真是个善人。初中同路也就算了,高中分校,他念师范附中,那么远,还坚持送你呢。”
她憋着笑,瞅棠那样儿,没乔楚桉不行噢。
棠落荒而逃,一句话没留,快步径直跑入四合院。
橘色黄晕点缀夜幕,空中残余栀子花香,没一秒属于清冽茉莉花香。
是她太浓了吗?
“哎?我头一次觉得栀子花香那么难闻!”沐言仰躺天台,“你跟荔枝同桌,不齁得慌吗?”
提起厉栀,唇角滑入那缕栀子花香,清新淡雅,舒心爽气,喻澄从未厌恶。
“或许是因为,你不喜欢吧。”他偏头解释,话里藏话。
沐言忒纳闷儿,这上了高中,喻澄像是换了个人。
以前,他古灵精怪,他热忱欢脱,也算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吧。
什么时候说过丧气话?
现在,动不动说一句胡话,还来两句大道理,跟秦老师简直一家人。
沐言会被烦死,在家被老妈教育,在这被兄弟批驳,在外还被女孩看尽洋相。
还能不能随心活着?
“哎?那不是你哥吗?他舍得回来啦?”沐言努嘴瞥向天台下边。
黑衬男人挺立庭院,许久不见,陌生得很。
尤其是那双墨瞳,深不可测,对视一秒,犹如吞噬般孤立无援。
喻澄要找的人,终于回来了。
那是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通白来说,那还是他血债累累的劲仇。
“阿澄。”那男人欢喜招手,在他眼中,虚伪得不行。
他没理,释怒仰望那片灿若星辰,那男人没打招呼闯入幕布,他摆脸漠视,悲愤到极点。
这男人是个孤儿,他被丢弃不是没有原因。
亏爸妈好心,把他捡回家,赐名——喻景岑。
多诗情画意的名字,养出一个白眼狼。
“哟,您佬回来了。”喻澄阴阳怪气道。
喻澄年纪尚小,喻景岑不爱跟他一般见识,等喻澄大些,自然会引豪他所做的一切,究竟多么成功。
不过,那是上一世。
他不再是十六岁的傻男孩,那么一副天真相,被喻景岑耍得团团转悠,抱憾而终。
他三十岁,比二十三岁的喻景岑,更添几许幽远,心思更为细腻。
毕竟,现在的喻澄,对一切了如指掌。
“孩子们,下来吃饭喽!”中年男人严词正气,尾音荡然阔亮。
少年面庞稚嫩,摇手呼应,“爸,等等我们,马上下去。”
厉栀挽起棠腕,少年跳跃其后。三件校服,三张笑脸,风格迥异,青春也不过如此。
摆放最后一道菜,姜巧麻溜卸下围裙,提醒他们自觉洗手,七步洗手法,一步不能少。
“糖糖多吃点肉,不吃饱,学习怎么有劲?栀子也多吃,女孩子,别总想着减肥。”厉正光顾给她们夹菜,忽略一旁咒怨看他的少年。
棠受宠若惊,这般待遇也就在姨妈姨父家才能享有。回了家,照样被爸爸唠叨。
向来,都是棠到厉栀家,从没见过厉栀主动去棠家玩。
毕竟,厉栀也怕小姨夫。
“栀。高一数学好难,你有什么诀窍吗?”棠托腮竖耳,认真听厉栀背单词。
厉栀拉过隽白试题,扫视两眼黑楷标题,扬洒讲出一堆解题方法。
见棠发愣,她轻弹闪指,速度扯正那些歪心思。
棠不好意思地笑,“抱歉,一个字符没听清。”
“看出来咯。小脑袋瓜,想什么呢?”厉栀好奇得紧,“人家乔楚桉未来可是一名教师。你想干什么?医生?律师?还是花痴?”
厉栀笑出声,花痴似乎也不错,每天可以守着喜欢的人,听起来还挺美好。
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没想好。你呢?”棠反问厉栀。
厉栀鼻腔舒气,按动八下笔芯,那嗒嗒声特别难听,压根静不下心。
“心理学吧。”她想试试,医者能不能治疗自己的心。
咚——
“进。”厉栀很快回,“厉敬,有事?”
厉敬凑近她俩身旁,眯缝瞥眼木门,鬼祟地说:“听说没有,隔壁胡同,有人向咱胡同,下战帖。嘘——别被爸妈听见。”
不用问,一定是海洋又到处尽惹事,落下一堆烂摊子,等厉栀去解决。
不过,如果是今天那个黑衣少年,或许,可以大发慈悲去帮海洋一次。
“所以呢。”厉栀佯装不在意,“什么时候战?”
厉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