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2007年

林朗刚坐到位置上，便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他又嗅了嗅：“什么香味儿？”

“是茉莉花。”苏日安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茉莉花？”林朗伸头往前闻了闻，香气更浓郁了。伸手拍了拍前桌季杳的肩，“你带了茉莉花来？”

季杳被拍得一个激灵，猛地回头：“不是，是茉莉花做的香包。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拿出去？”

林朗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苏日安外婆家也有一棵茉莉花树，我闻着这味儿熟悉。”

“你要吗？我昨天在家多做了几个，香包还可以挂在衣橱里。”季杳从包里拿出几个香包来，都是用碎花布缝制的。她早上送了一个给宋雨，还给姚羽留了一个。不知为何，季杳总觉得姚羽这段时间跟自己疏远了许多。

林朗余光瞥了一眼苏日安，从她手里拿了两个：“谢了。”

“不客气。”季杳笑得很开心，她觉得能把东西分享出去真好。

林朗等她转过去，才把手里的两个香包扔到苏日安怀里。苏日安看了他一眼，默默收了起来。但没想到这两人的小动作却被旁人看到了眼里。

课间休息的时候，杨胜远转悠到季杳桌旁，敲了敲她的桌面。季杳抬头看他，不由讶异：“杨、杨老师？”——班上同学甚至物理老师都这么称呼他，除了一丝调侃外，更多的是对他物理天分的敬重。

“如果你还有香包的话，可否送我一个？”杨胜远低头看她，他的头发很长，乱蓬蓬的，像是在模仿爱因斯坦的发型。

“嗯？”季杳愣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急忙从桌洞里拿出最后一个香包，“送给你，希望杨老师喜欢。”

“谢谢。”杨胜远捏着香包就这么走开了。

季杳还处在恍惚之中，宋雨回过头扒拉她，大家都被杨胜远这一行为震惊了，这个孤僻的人居然问季杳要香包？

宋雨一脸八卦：“什么情况？”

季杳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可能杨老师也喜欢茉莉花吧。”

“啧啧啧……”宋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朗一边看书，一边拍了拍苏日安的肩。

很快就到了填写分班志愿的时刻，尽管1班是理科实验班，但仍有好几位同学选择了文科，包括班长周雪绒。这意味着高二的时候，班上的人员有一定的变动，转文科的那几个空缺将由普通班的尖子生补进来。

然而这个消息并没有杨胜远获得了省物理竞赛一等奖的冲击大，大家都知道省一等奖会在高考的时候可以加分，更甚至如果他打进了全国比赛，或许就能被保送。这对于苦哈哈埋头学习的同学来说既羡慕又畏惧。

期末考连着考了3天，考前班上同学都嚷着考完后一起去唱歌，他们艺术节的节目可是获得了5千块的班费资金。因此考完之后，大家都在校门口集合，甚至杨胜远也站在不远处。这尊大佛令班上一些同学都有点不自在，宋雨悄悄跟季杳低语：“杨老师这是要下凡了？”

季杳看了眼杨胜远，没有说话，有人猜测杨胜远高二要专心搞物理竞赛，或许就不一定跟他们班一起学习了。

人员到齐，大家说说笑笑往KTV走。宋雨临时要去一趟厕所，季杳不得不站在原地等她，以至于落在最后。杨胜远突然走到她面前：“耽误你2分钟可以吗？”

季杳抬头问他：“杨老师有什么事吗？”

“我很喜欢你，虽然现在说早了点。只不过我下学期就要专心竞赛了，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想把心意告诉你一下。季杳，不必给我回应，我知道你还不懂，如果我们有缘能读同一所大学的话，到时候希望你给我个机会。就这样，麻烦你跟班长说一声，KTV我就不去了。”说完就离开了。

季杳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是在表白，只是她不明白，他们几乎没有过来往，他为什么会觉得喜欢自己？究竟喜欢是一种什么情绪？

宋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嗨呀，赶紧走吧，快要看不到前面的同学了。”

季杳“哦”了一声，便跟宋雨走了，她晃了晃脑袋，收回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