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
不会给你做鬼的机会。”姜瞻踩在曲妙背上,说,“你就这么报恩的?”
曲妙痛得冷汗淋漓:“奴家自知愧对大人,不求您饶我的命,但求您让我把曲子教授完......”
“品行不端,枉为人师。”姜瞻说,“来人,断了她的十指。”
禁军钳制着曲妙的双手,另一人找了一根棍棒,当即敲碎了曲妙的手骨。
周成手脚的锁链作响,赤红的双眼怒吼道:“冲我来,不关她的事!是我做的,放了她!”
“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姜瞻说,“侯爷,人,老夫给你带来了,日落之前还请给老夫一个交代。”
姜瞻起身离开,乔不知落在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听闻宗正之女常出入侯府,侯爷喜事临门啊。我比侯爷年长几岁,听我一句劝,虽然男未婚女未嫁,初尝女人,食髓知味,但侯爷该克制就克制。”
南风不明所以,阳离垂头轻咳。
姜绰戳了戳霍冉的手臂,低声问:“原来侯爷男女通吃吗?”
霍冉捂着姜绰的嘴,带着他走到墙边,挑灯芯:“姜绰,你看看这灯,灯太暗了。”
萧岂桓扶植以罗毕为首的尚书台,与外戚对立的另一权势,近日姜瞻一派弹劾的奏折都以文辞不妥为由被尚书台压下来。
姜瞻遇刺,看似是外戚与宦官的矛盾激化,但罗毕也只起到牵制姜氏的作用。
骆煜安命人把曲妙带走,对周成说:“你活着一日,本侯保她一日不死。”
“她原是韵湘楼的琴师,太尉赏识她的琴技,不在意她的出身,让她教授孙辈琴艺。”周成说,“她出身韵湘楼,却从不接客,却让赵金破了例。”
周成每次深夜回忆起,她被赵金虐待,仰面躺在床上,绝望而摇摇欲坠地望向门缝中窥视的他时,悔恨内疚还有煎熬地欲求。
“我恨他。”周成恶狠狠地说,“也恨自己的无能。我是赵金的狗,他让我咬人,我便不能吠叫。”
姜绰的刀柄指着周成:“你难不成想说,是赵金指使你们刺杀太尉的?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是自寻死路的一条计谋,谁让太尉挡了尚书台的路呢。”周成说,“本意么......杀掉姜瞻最好,不止太尉一职空缺,支持姜氏的党派也要撤掉,我劳苦功高,便能擢升!哦,太尉一职皇上可做不了主,哈哈哈哈......若是杀不了,那么另一人的命也要见阎罗。”
除姜瞻外,全大齐适合太尉一职的是程丕,若萧岂桓做不得主,那便重用赵家的人。
“你说的是月栎国主?”骆煜安说,“你的同伴没告诉你,任务失败了吗?”
“怎么会!”周成不可置信,“那是,那是......”
“那是邑王生前圈养的死士。”骆煜安对南风说,“去请延尉大人把昨夜倒在诏狱门口的那个人押过来。”
狱吏押着一个瘫软无力的黑衣人进来,裴旻易揣着手落在最后。
此人正是持有三七鬼头刀的黑衣壮汉,骆煜安怎会不知,这人如今的惨状全拜镜焲所赐,倒是没想到藏吟九直接把人送到了诏狱。
黑衣壮汉齿间污血,笑道:“老子死不了,你们这些东西不过给老子挠痒痒。”
裴旻易周围是沾着污血的各式刑具,他温文尔雅地说:“看来诏狱的刑具对这位好汉不痛不痒。”
“行,本侯猜猜你为何死不了?”骆煜安打量他,“你的蛊虫死了,你为何死不了呢?”
黑衣壮汉狰狞地说:“侯爷,明知故问,我是怪物,你又好到哪里去?!”
阳离欲上前揍他,骆煜安抬手制止:“邑王口碑载道声名远播,却圈养身藏蛊虫的死士,先帝痛恨巫蛊,想来你主子连先帝也不甚顾忌。”
“你胡说!他本该是好君主!”黑衣壮汉怒道,“邑王为何死,都是萧現和赵氏逼的!储君之位,邑王唾手可得。可是有一日厉王突然出现在邑王府的虎牢里,这都是赵氏的计策!萧現两个皇子,邑王死了就不一样了,皇位就只有赵氏的儿子能坐。哈哈哈,萧現未到不惑之年,便身体衰微,你可知他如何养命?照泽寺的地下河,养着多少张人皮便有多少人命!他甚至还要夺了邑王的命,是太主,太主一直护着邑王......但是......”
他喉间呛血,咳嗽不断。
萧岂枡还是死了。
诏狱铁灰色外墙高耸威严,沉重的大门开了又合上,骆煜安与裴旻易说话间,华凌祁纤柔的身影闯入视线。
她撑着竹伞隔着细雨望过来。
骆煜安嘴角微扬。
世间予他满目疮痍,天地间唯这一景色,值得他刻骨铭心。
“有人给喂养马匹的干草动了手脚。”华凌祁看了骆煜安须臾,递过去一个布袋,“北驷院出现了庄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