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动
小宫娥趴跪在地上。
姜锦妩上下端详着华凌祁,说:“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小宫娥颤巍巍地说:“学子们跪在宫门口,扬言声讨华家二姑娘,说,说,说姑娘以色惑主。”
“华家的人,都是绝色。”姜锦妩说,“魏其王大张旗鼓地进宫,要为世子求娶你,皇上留你在宫里过了一夜,流言蜚语像是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臣女惭愧。”华凌祁双手交叠,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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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凊顾通敌,华凌祁惑主,华家乃当世乱臣,祸乱朝纲,罪不容诛!”
周围的禁军扶刀肃然而立,对学子们无形施压,这倒使得他们更加愤懑。
乔不知瞧热闹,站在不远处往嘴里扔花生。
“中尉大人,咱们不管管?”一个面色焌黑的缇骑跑来问道。
“这些是什么人?”乔不知指着学子们问道。
“辟雍学子啊。”黑脸大汉不明所以说。
“错!”乔不知敲着他脑袋说,“他们是以后的朝中众臣,笔杆子一动,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卫将军都没动,咱们管什么?”
说着,宫里出来大批禁卫,带头的正是程丕。
乔不知扔了花生,堆着笑跑过去:“卫将军,宫里有何旨意?”
程丕看了眼学子,问道:“一直这么跪着?”
“是啊,一个都不敢伤着。”乔不知说。
禁卫中站着两名女子,一位着宫娥服饰,一位着缥色深衣的襦裙,闺阁贵女的装扮,冰肌玉骨,犹如淡青色瓷杯中醇香的酒。
清冷素净也难掩艳丽绝俗。
起初乔不知没认出来,待看出是华凌祁,心里不免感叹:这等姿色,就该是惑主的样子。
程丕走到为首的学子跟前,问道:“你是少府家的?”
那人正是在郡邸狱说要死谏的路子悠。
“正是!”路子悠义正言辞道。
当年辟雍学子于寒风朔雪中跪在宫门口,要她认罪,今年可没有施学廉为她担保。
不料裴旻易来了。
他今日着便服,从马车上下来,站到学子们面前。他长得清俊,本没什么威慑,可在诏狱磨砺这么多年,凝神站在这儿,竟让众人心底生出一阵彻骨阴冷。
裴旻易说:“诏狱多的是地方,不过,你们若是在诏狱里留了档,若以后入朝为官,业绩考核也得算进去。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管谁带的头,诸位身娇体贵也不想往里面走一遭。”
学子们面面相看,窃窃私语。
“小裴大人,当年我等在此进言要严惩华家余孽,可您和先丞相都允了重诺,彻查通敌案,给百姓交代!”路子悠见状,扬声说,“可如今,华家横向,竟出了个惑主的妖女,今日我等忠义之举,请陛下整理朝纲,清除奸佞!华凊顾通敌,华凌祁惑主,华家乃当世乱臣,祸乱朝纲,罪不容诛!”
“谁是奸佞?!”华凌祁面色冷然,站在学子对立面,质问道,“且不说我兄长的罪名并未定论,难道各位学子还未结业就要替三法司,替陛下做决断了吗?”
“谁是当世乱臣?!华家吗?我阿父镇守边关,带领北地铁骑哪次不是刀口舔血。你们如今能站在这里肆意指责,当是谁舍命为你们换来的四海升平?”
“我入宫住了一日,能让你们编排惑主?你们谁亲眼看见了吗?真是说的比话本子还精彩绝伦!你们课本上习了世间疾苦四个字,可你们见过人间炼狱吗?满口仁义道德谴责别人,你们凭什么?!”
学子们耳根软,谁说的有道理便信服谁,纷纷垂头。
“我们是没亲眼看见,可是魏其王进宫为何?全中都的人都知道!”路子悠捏紧双手,扯着脖子喊道,“你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他说着就要扬手冲过去打华凌祁。
小秋当即挡在她面前,近身的禁军看着着宫服的宫娥,不假思索地要拔刀阻止路子悠。
乔不知暗道:糟了!
学子们看见刀,不怕反而激动地朝身边的禁军拥挤过去。
禁军们本就是吓唬路子悠,并未要动手,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学子举着拳头狠命地砸过来时,竟畏首畏尾灭了声势。
“莫要伤人!”程丕对禁卫说。
“住手!”乔不知喊道。
裴旻易夹在学子中间,寻找华凌祁的身影。
突然,听到有人惊叫:“杀人了!”
小秋捂着嘴,不知所措,吓得直哭。
路子悠双手握着沾血的刀,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说:“不,不是我!”
刀指着的是,卷缩身子捂着肩膀的华凌祁。
裴旻易推开人群,疾步跑过去抱住她。
“华家的人,护国佑民,没有一个,祸国殃民......”华凌祁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