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病
官服的人,哈着腰不敢动。
南风没胆子去打扰,于是靠近阳离说:“阳哥,我这几天一直琢磨,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昙蒲疫病发生在了中都呢?真是悍羯人干的?”
阳离鼓着腮帮子,说:“问主子啊。”
南风憋着嘴说:“我不敢。”
阳离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说:“我一直没空问呢,你那天在宫门外发生了什么?到中午才回来。”
南风朝骆煜安的方向看了一下,说:“主子说,不让我进宫,于是我拿了主子的腰牌让守卫去通报,可偏巧遇到了太主。”
阳离明白了。
那日,南风冒雨跑到宫门口,遇到乘坐马车的太主萧莞。
南风同她讲明缘由后,萧莞笑着问:“知道本宫是谁吗?”
南风老老实实点头。
萧莞说:“你这瘦小的孩子,还淋了雨,这事交给本宫,给你办,更快些。小可怜,回去吧,当心再生了病。”
霍冉蹲在一旁,听到此处,突然问道:“莫不是太主看上你了?”
南风脸上一红,急了:“说什么呢?!”
阳离停了筷子,睁大眼睛瞅着他。
霍冉接着分析道:“太主,知道吧,那是皇上的亲姑母。驸马去世后,留下太主和荣安县主相依为命。但是吧,太主有,有个小癖好。”
三人的脑袋凑近了一些。
霍冉说:“她常去公车署,其实是给自己挑选面首。那晚落到沟道的人说不定就是,你那天听到巡查的禁军说什么,太主的病,太医治不了,知道为啥不?传闻,太主床笫之事从不节制,难免伤身......便不能叫太医治看,只能找医婆......”
南风和阳离眼睛一直,就给霍冉使眼色。
“你也想去?”
霍冉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憨笑着说:“我,我干活去。”
骆煜安歪头,看向南风和阳离。
阳离撒腿就跑。
跑出去老远回头一看,南风在骆煜安魔抓下努力挣扎。
“主子,你放手,我下次再也不跟别人闲话了。”
骆煜安锁着南风的脖子,南风使不上力,只能哀声求饶。
“我那,不是没耽误事嘛。”
那时,萧莞知会了守卫,便进宫去了。
南风留了心眼,站到宫墙边上继续等,但是赶着上朝的大臣们,谁会在意一个小侍卫。
直到姜勐乘车路过,仔细问了原由,临走时还送给他一把伞。
骆煜安松开他,说:“你们刚提到昙蒲疫病?”
南风暗自松口气,道:“主子,我给你算算啊,昙蒲疫病得有二十多年了,当时封城三个月,但是最初发病的人少说是从半年前开始。昙蒲那时都变死城了,听传说啊,让路过的一位仙女给救了。”
骆煜安自然知道那位“仙女”是谁。
大祭司玉藏儿。
“听闻,这位仙女拿着带铃铛的手杖,查看疫病后,便将一味中药......哦,桔梗,施了术法,这才结束了昙蒲的疫病。”南风说。
其实南风说得不全对。
听大巫跟他讲过此事。
玉藏儿刚将神魂引入腹中,已显示部分神力,那桔梗不是施了术法,而是用了她的血。
“不过,主子,幸好皇上发病前你没进过宫。”南风没心没肺地说。
皇上染了病,除了贴身内侍,御前侍卫和近臣外,便是出入宫门,还直达圣听的人。
朝廷云谲波诡,瞬息万变。
他于轻浮佻达下,小心谨慎。
他奉皇命,查中都城里的悍羯细作,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与之谋逆的罪名。
何种身份回家?还回得去吗?
步步为营,也难逃变数。
“此事卫将军已查明。”骆煜安说,“对了,腰牌呢?”
南风往怀里摸出来,说:“主子,不是我多嘴,皇上给你的腰牌不......管用啊。”
骆煜安的手一顿,眼眸上挑,说:“我看你闲得很,回去把哥哥们的袜子洗一洗。”
南风连拍自己的嘴,小声嘀咕:“让你这么多话。”
开春,侍卫们新领的靴子,不过上等的料子也禁不住水泡。像他们都是闷了药就下水,靴子一上午就灌满水了,袜子更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