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季越白会是这种感受和想法吗?他与她毕竟不同。
桃理绿无意识地望向门口,恰好看见季越白一身锋锐地出现,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她飞速侧头垂眸,但在此之前,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随着加速的心跳一起。
隔着那么远,他应该没注意到。无论如何,还是先道歉吧。
十几秒后,有人落座在自己左边,携着淡雅得恰到好处的草木清香。
桃理绿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很平静,她扭头看向季越白,那种锋锐的感觉大约来自于他身上的黑色休闲风冲锋外套,他的神情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早。”季越白很平常地打过招呼,掏出书和笔记放在桌上。
桃理绿跟着他的节奏小声回了“早”,内心猜测他到底什么意思,他之前从没主动和她挨着坐过。教室内已飘浮起来些声响,绝大一部分肯定和季越白的举动有关。最好不要有什么闲话。
打过招呼,两人再无交谈,各翻自带的书看,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过二十分钟,老师还没有出现。
因为是校选修课,没有班长之类的负责,桃理绿不清楚老师是有事耽误在迟到途中,还是压根没打算来。
又过了十五分钟,一个多章节的时间,该来上课的老师依旧没来。桃理绿左手状似无意地接近季越白,闯入他的视野,食指轻敲两下桌子。
她看他放在书页上的手微微向右动了下,想是理解到了她的意思,装好书,起身,把单肩包斜挎在肩上,双手插进口袋,从右侧出口走出了教室。她并不是第一个离开的,之前已陆续走过几个人,因此她的举动并不突兀。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突兀的是,她走之后,季越白没多久也收拾东西离开了。
桃理绿在逸夫楼前光秃秃的绣球花枝旁边等季越白。不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来人,是季越白,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她想探索,但没那个实际的胆量,只把目光分散放到他身上。
“是商量奖金和证书的事吗?”他在她两步之外停住脚步。
桃理绿微微顿了一下,道:“不是。这之后我再和你说。喊你出来,是想为前几天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
季越白沉默片刻,突然疏离地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桃理绿不解,看他:“我骂了你,我想当时那种情况你肯定看到了,总该道歉的。我错解了你的意思,情急之下就脱手发过去了。你要是觉得不爽,可以骂回来。”
季越白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只是为骂我道歉?”
桃理绿想不到自己还冒犯到他哪儿了,但听他这么说,似乎还有,想了想道:“还有为隔了好几天才向你道歉道歉。”说完,看他反应。
平平无奇,看不出来什么。
逸夫楼里又走出一些学生,大概都来自五阶,有意无意地都会瞅他们两眼。桃理绿微微有些不自在。
季越白道:“回去吧。边走边说。”
桃理绿欣然同意。
两人走在杏树的光枝之下,季越白迁就着桃理绿的步伐,走了一会儿,他道:“桃理绿,你的语文理解能力是过关的。你我聊天的最后一段话,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桃理绿抬头看了眼远方树枝,又垂眸,笑道:“你应该很清楚,那个时候你和我不怎么认识,我觉得你大概在开玩笑。我不太相信,说实话。即便当时你是故意的,对我抱有一定的恶意,我现在原谅你,如果你在意我的原谅,就不必再介怀。你在声明上用朋友指代我,如果你愿意有我这样一个朋友,我会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接受。”
她紧张地等着季越白回应,心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抓着。
季越白无言着走过三棵树,才缓慢而清晰地道:“所以,你不接受和我有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桃理绿,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桃理绿霎时间停住步伐,无法再往前走动一步,她的心她的眼睛都酸涩地叫嚣着想哭,她也知道绝对不能哭出来,所以,她轻轻地笑:“如果你这个问题是认真的,我的答案是没有。如果你是开玩笑的,我的答案是有。”
心脏为什么会那么疼?好像有三把铁锤同时在锤。
季越白叹口气,沉声道:“我明白了。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想,我们做不成朋友。”
桃理绿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了。”
只要能同行一段时间就足够安慰平生了吧。她不想要一朵不纯洁的花,不想要一朵注定凋零的花。她情愿它永远没有绽放。这样,就能永远保持对它的美好想象。
两人又往前走。
“桃理绿。”季越白唤她。
“嗯。”桃理绿轻声回应。
“我第一次认识的是你的眼睛。那一天你值日,在楼道内打扫卫生。很久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