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背着随意挑拣的几样零食,桃理绿独自一人穿过寒气深重的夜色回到公寓,她脱掉外套,坐到沙发上,打开阔别两个多小时的手机。
先看微信。没有新消息。她又打开微博,猛然瞪大眼睛,身体僵住,整个人仿佛置身梦中。
3#季越白的画是朋友的#
7#银奖属于季越白的朋友#
21#季越白的朋友是谁#
27#季越白为鼓励朋友偷偷拿他的画参展#
30#季越白的某位朋友你看到了吗#
桃理绿的眼睛被“季越白”三个字吸引着,从上到下滑了一遍,然后,她点开第三位的热搜词条。
“首先,郑重地向大家说声对不起,尤其是支持我的粉丝和无意卷入这件事的美展和美展相关人员。
我必须澄清一个事实,《飞梦》这幅画的作者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个被生活打击掉自信的朋友。
朋友根本无意参展,也丝毫不清楚画作被我偷偷拿着参展。
成果出来后,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出来登上新闻热搜,本来是准备私下告诉朋友。
但这样也很好,能够让我借助万万千千善意的声音告诉我那位朋友,你很好,很优秀,很有天分。
我想对我那位朋友说,想做鸵鸟尽可以去做,但也请知道和记得自己是一只优秀的鸵鸟,拥有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权利,也拥有在沙海上急速奔跑的能力,想要不看见的时候便不看见,想要感受风的时候就尽情奔跑,你有可以的资本。
在这件事中我没有任何恶意,也不针对任何一方,完全是出自帮助朋友的意图,如果我的举动造成任何损失,我会赔偿和道歉。
再次为耽误大家的时间说声对不起,也真心地感谢大家的欣赏和赞美,谢谢你们。
附:本人参展过程公开公正,全程透明,接受监督。关于奖金和荣誉,我会全部交还给朋友。
季越白
2014年4月7号”
季越白,总是让人很容易哭。
桃理绿看着模糊的字体,抹掉眼睛和手机屏幕上的水迹。情感的封印一被打破,她的感受霎时间都复苏了。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季越白,因为一下午的猜忌和看电影时的冰冷心思。
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她花费十几分钟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声明发布的时间,7点23分,电影刚开始没多久。她知道季越白全程没玩手机。应该是工作人员登录他的号发的。看来他一早便计划好了。
看电影难道也是其中一个步骤吗?好让声明有充足的时间上热搜?增加她看到的机会?
桃理绿无法确定,总觉得这些想法太过于自作多情。毕竟他没通知自己看新闻,就那么确定自己能看到吗?不,他好像通知了,通过王博雅。王博雅上午没和她明说。但他们俩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她需要问一下。9点多,时间还早,她应该还没睡。
“博雅,今天上午你让我看新闻,是自己的意思吗?”她发过去,忐忑等待。
“是季越白说让我帮个小忙,他当时也没说干嘛。我看了新闻,现在才明白过来,你就来问我了。他说的朋友是你吧。厉害了,桃子,年纪轻轻就拿下了美展银奖!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可我觉得还是有季越白明星光环的缘故。不过也不错了。”
“不至于。画是要全国巡展的,评审委员会的人没那个胆子选没水平的画。倒是季越白,他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和你说吗?老是要通过我,拐弯抹角的!你们不是加了好友吗?”王博雅回复。
“他或许觉得通过你比较不尴尬吧。”桃理绿也猜不透季越白。
“你不会和我一样,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桃理绿不得不回一个“嗯”字”。
“那你下午的视角不就是自己的画被季越白偷了吗?你当时怎么想他的?”
“不理解。”桃理绿回,她当时是想破头皮程度的不理解。
“你不生气吗?”
“有一点儿吧,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把那幅画看得很重,所以主要还是不爽和不理解。”
“好吧。看了新闻,我觉得季越白也不是一个孬人。”
“嗯。”这点桃理绿还是承认的。
王博雅洗漱去了,桃理绿从和她聊天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平着一张脸,让思绪冷静下来。
三分钟后,她装个63块钱的红包给季越白发送过去,备注电影票钱。
红包被立马接收。
桃理绿心脏跳快一瞬,又打了几个字。
“新闻我看到了,谢谢你。”
“我偷拿你的画,擅作主张,你不生气吗?”
桃理绿轻叹一口气,突然想心平气和,开诚布公地和他聊一回。于是,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