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吃过饭,不到七点,春晚还没有开始。桃玉黄和桃成青同往年一样,出门找自己小伙伴玩了。桃伏一反四五年的习惯,留了下来,没出门。叔婶桃盛余和姚桂芬坐了一会儿也回了自己家。
温如华和桃盛景在厨房里收拾。
桃良翁和袁兰勤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季越白被他们留下,等着一起看春晚,不时会说上几句话。桃伏坐在另一边关着声音打游戏。
桃理绿含着颗硬糖,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模糊的电视画面,百无聊赖。
她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往年吃过晚饭她玩会儿手机便会入睡,然后被十二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听着远远近近的声响熟透的果子一样,间歇着落到地上,再不消停,一直到天亮。
外面突然响起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响,桃理绿望向窗户,红红绿绿的色彩映到上面。
东边有邻居在放烟花。一连四五道红绿星花在空中绽放。基本的烟花款,没什么震人心魄的美感,但能图个喜庆和吉利。
桃良翁道:“有人在放大花,理绿啊,带你同学去楼上看看去。”
桃理绿觉得季越白应该不会对那单薄的烟花感兴趣,看向他,问题还没出口,他已经站起身,也看着她。
意思很明确,她应该不用再多此一问,遂也起身,穿过客厅,走在前面,打开楼上的灯,登上楼梯,沉默着打开门,把季越白领到二楼阳台。
阳台上的雪没有清扫,毯子一样,厚厚地铺着,两人在上面留下两行足迹,止步于阳台中心,隔着一尺的距离。
又一簇烟花冲到天空,开放,落下,绚丽的色彩短暂地照亮了一下夜空,和两人的眼睛。
桃理绿动了动唇,趁着烟花开落的间隙,终于开口道:“你父母的事,很抱歉。我在关川火车站的时候不知道。”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季越白道。
三年多的时间,不到四年,应该还算不上很久,桃理绿想。
阳台上没有灯,但背后楼道里的灯亮着,白芒强烈,透过玻璃能投射到一部分到阳台之上。
或许是下过雪的缘故,天空格外的清,格外的洁,月亮,星星,薄纱似的云,像被水洗过,洁净,清新,明亮,这亮也格外清洁,均匀地洒在大地之上,水洗一样。
地上的光,天上的光,让人的神色不至于彻底埋没在黑暗之中。
桃理绿看到季越白的表情神态,平静,漫长,有时间穿不透的东西停驻其上。她一瞬间相信了他的话,明白他或许并不需要安慰,也不想要人深问。
她选择闭嘴。
桃理绿沐浴着星光,踩在晶晶莹莹的白雪之上,望着半空,单纯地看着烟花消散,一朵,一朵。
她的心情此时很平静,平静中隐着希望和愉悦。
季越白仗着身高优势,微微侧头,垂眸看她。
桃理绿察觉到,看向他,他应该真的想看烟花,而不是客套。因为,她在他的唇角,眼角读到了还没消逝的笑意。既然笑了,他应该是开心的吧。
烟花好一会儿没有再升上天空。
桃理绿道:“应该放完了。楼上冷。下去吧。”
季越白蹲下,铲一手雪:“这里的雪很干净,我想堆两个雪人。你冷的话,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再下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不符合桃理绿被教导的待客之道,她的思维也一下子发散出去,为什么是两个雪人?他想到自己爸妈了吗?
她纠结一瞬:“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一起。需要我做什么,你说,推雪球我还是会的。”
季越白抬头笑着看她:“会推雪球已经足够。谢谢。”
光线朦胧,给一切都镀上一层软和的滤镜,静谧清甜地像是月光下月季的梦。
桃理绿微恍一下神,移开目光,随手从栏杆上扫一把雪捏做雪球,用做核心,走到远离季越白的阳台一角,开始滚雪球。
滚了一会儿,她问:“你准备堆多大的?”
季越白已经成功制造出一个雪球,篮球大小,他看着桃理绿手中圆滚滚的雪球,道:“不需要太大,再添三层雪就行。”
桃理绿道声“好”,静默着,继续滚,注意着各个角度,争取让它保持在浑圆状态。又沾了三层雪衣,她停手,看着雪球,总觉得它看起来有些憨。
造物会具有主人的品性。
她不太想承认这一点,捧着雪球走到季越白身边,把雪球给他,同时看向他制造的雪球。
秀气,沉静,利落。它给人这样的感觉。这种风格她前几天看到过,从老坟地的雪人龙猫身上。
“那只龙猫是你堆的?”桃理绿脱口而出。
季越白点头,面对桃理绿有些突兀的问题,没有丝毫疑色和讶色,似乎她就该这么问才对:“是我堆的。你看到了?”
“嗯。我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