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秋猎回来两个月之后便是白楚延和刘元霜的大婚。
两人再怎么不和,哪怕是做做面子,言益还是收到了请帖。他将红色请帖随手一扔,并不想去,全然当做没这回事,连随礼都不想送,怪费钱的。
一双素手将扔在地上的请帖捡了起来放回桌上。
自她进来言益便将目光时时刻刻放在了她身上。白楚延要大婚的消息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言益有些担心她。
前些日子他还和姜安齐天几人商量要不要给姜洄派一个任务,让她出京避一避。
“你不想去吗?”姜洄脸色淡然,看着丝毫没有影响。
“不去,费钱。”
“让人送个随礼吧,钱我出,顺便帮我带件东西,带句话。”
言益来了精神,“带什么?”
姜洄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巧玲珑的鸣蝉汉白玉玉佩,言益接过仔细瞧着说道:“材质廉价,做工粗俗,不值钱的玩意,你要送给白楚延当新婚贺礼?”
“定情信物。”
“他当年在江南确实过得不如意,明面上吧。就选了便宜的料子自己雕刻了个形状送给了我,说是也算一份心意。”
“呵!”言益没好气的将玉佩仍在桌上哼冷道:“他的心意这么廉价,你现在还带在身上?”
姜洄将玉佩捡起来放进手帕里面包好才继续说道:“将东西送到之后,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姜洄附身过去在他耳边低语轻言。
“你这是想亮明身份和他正面对决了?”言益笑眯眯的将东西收好。
姜洄并不答他的话另起了话头:“过几日我会到江南一趟,新婚一场,送一个旧物当贺礼始终过于寒酸了,我在江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去吧去吧,我把姜安给你,好好玩。”虽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终归是要给白楚延使绊子,那么她想做什么自己都觉得开心。
“不用,哥哥他太招眼了,不方便我行动,我自己的人手够用。”
“随你。”他起身兴致勃勃的喊上姜安往库房去,既然决定了要送礼,肯定是要去亲自送过去,都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白楚延看到玉佩时的反应了。
言益在库房挑挑拣拣,手上拿起的物件越挑越便宜。最后挑了个价值一百两的花瓶,姜安抱着寒酸的礼物跟着他进了书房。
洗笔研墨,一副随意乱画的丹青应运而生,姜安撇过来脸实在看不下去,这画就算是他这个不懂画的门外汉也知道它不值钱没有半点观赏价值,言益却拿着画洋洋得意的欣赏着。
“主子,咱们还是挑几件像样点的礼物吧,这送过去也太寒酸了,太丢咱们典狱司的脸面了,非得叫人笑话死!”
“你懂什么!”言益喊来人,让人拿下去装裱,才继续对着姜安苦口婆心的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有多贵,白楚延和咱们非亲非故的还特看他不顺眼,咱们白送他这么的花瓶,他已经是赚了好吗?
这一百多两够咱们典狱司多少人吃饭了,够买多少军粮了,多送他一分钱我都觉得亏啊,送敌人钱财反过来买兵器杀我自己,傻子才做这种事。
况且我那幅画不值钱吗,拿出去卖,不得卖个百把千两的?”
姜安:那是钱的问题吗?那是面子问题啊!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和言益混成好兄弟的王子凡也没安好屁。
他本来就住在安家,身上就没带几件之前的物件,最后在安衡月武器库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把她小时候练手用的钝剑,捡了个漂亮匣子往里面一装礼物就算是成了。
安衡月本来也挑了礼物被他拦下,“夫妇一体,我送什么也就是你送的了,不用额外准备。”
“可你那个也太寒酸了吧,不得让人笑话死?”
“心意心意,这都是我精心准备的,送礼物嘛重在心意,礼轻情意重。老是往钱看多肤浅啊!我相信敦亲王人品贵重不会这么肤浅的。”
送礼讲究的就是个心意,有多大诚心送多大的礼,他对白楚延和刘元霜本来就不待见,这礼他都嫌太贵重了,熔成铁都能卖几十文钱呢,送给那对贼心夫妇,亏死了。不管了,他一定要去席面上大吃特吃,全都吃回来。
刘家就刘元霜这么一个女儿,嫁妆自是备得足足的,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白楚延是皇子,接上新娘应该进宫拜见皇帝和太后,奈何皇帝近几日身子骨不适,便免了这一项,让他们在宫门口跪拜,带着例礼回去了。
要不说王子凡和言益看不惯白楚延呢,亲王府和刘家哪一家和典狱司都不挨着,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闹腾,在家打盹的狗都睡不安稳,他非要拉着送亲队伍绕城一圈从典狱司门口过。
“你要去就大大方方的出去看,在这做什么伸头乌龟。”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响,引的在书房陪言益练字的姜安一个劲的往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