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5)
他的尾音下落,显得温柔又随和。
鹿渔的心尖不自觉的发颤,她仰首看着温伯尔,却听见温伯尔扯开了话题,声线低低,冷不丁的问了句:
“生日是在五月三号吗?”
鹿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啊”了声,条件反射的回了句:
“不是的。”
温伯尔看着她,等着她将话说完。
鹿渔看着温伯尔的眼睛,她迟疑的说道:“当年随便写的生日。”
生活都成问题的时候,谁还管哪天是生日啊。
鹿渔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温伯尔,再次迟疑道:“我也不太确定生日究竟是哪天?”
温伯敛眸看着鹿渔,伸手揉了揉鹿渔的脑袋,眼帘微垂,他这样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极其温柔和悲悯的错觉感:
“那小姑娘想要在哪天过生日呢?”
若是现实世界生活压抑的话,人类总是会在虚拟世界和互联网上发泄自己的愤怒,或者幻想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鹿渔浏览网页时,也常看到有人在评论里幻想——若是我出生在财阀家庭里,别说恋爱了,父母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被约束和财富,
就连“做梦”,也懂得,自我付出。
这其实很可悲但又很现实,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天上不可能会掉馅饼。
而现在,这份“馅饼”就掉在鹿渔的掌心里。
许是因为鹿渔坐在温伯尔的腿部坐得久了的缘故,她现在竟然并不感觉温伯尔体温太过于森冷,还有种让她羞耻的安心感。
鹿渔的面颊涨得通红,但下颌被温伯尔捏住,她无法低头,只是眸光略微移动了下,她听见自己说:
“三月二号。”
鹿渔话音落地的时候,尾音其实是有些发颤的,但她强迫自己的视线望着温伯尔的瞳孔,又重复了一遍:
“三月二号,可以吗?”
“温、先生。”
温伯尔的两指顺着鹿渔的下颌移动,落在她的脖颈处,指骨松垮的搭在她的静脉位置,声线低沉,轻笑一声:
“小姑娘喜欢这个日子,自然是可以的。”
他说着的同时,掌骨同鹿渔的胯部微微分开,似乎要结束这场并不正式的谈话。
鹿渔的脑海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的伸手按住温伯尔的腕骨,衣裙被轻轻的摩挲了下,她看着温伯尔漆黑的瞳孔,鼓足勇气道:
“温、先生。”
“您知道我为什么选三月二号这个日子吗?”
阳光开朗者大多会大大咧咧的问出口自己的疑问和不解,但这对于怯懦内敛者,就是个极大的挑战。
鹿渔冒失又急切的问出这个问题时,脑海内一片空白,心脏疾速的跳动着,连带着她的胸廓也微微鼓胀,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呼吸,听起来更像是细微的喘息声。
泪失禁的体质让她的眼眶里下意识的溢满了泪水,她就这样固执的仰首看着温伯尔。
直到温伯尔的指腹落在她的喉管位置,他似乎在思考,眼帘微垂,眸光很轻的看着鹿渔,鹿渔被他看得心脏跳动,耳边听到他低低的声线,含着笑意,似乎又带了些叹息:
“是我杀死了小姑娘召唤恶鬼的那一天吗?”
他竟然还记得。
不是他杀了恶鬼,而是她遇见她的那一天。
脱离出生后,又一转折点。
审判结束的那一刻,或许不是如释重负也不是兴奋激动,而是一种平静。
她很平静,但眼睛却微微发亮。
她似乎很高兴,
温伯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靠在沙发上,一手掌骨依旧固定在鹿渔的胯部,另一指腹落在鹿渔的唇周。
他的指腹并没有碰到鹿渔的唇瓣,而只是落在鹿渔的唇周。
但仅仅是落在鹿渔的唇周,也依旧让她的呼吸一窒。
“嗯?”
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疑惑,视线略微落在鹿渔的喉管位置:
“身体不舒服?”
他说得是,
鹿渔刚才呼吸加快的事情。
人类遇见爱情的时候,往往会不自主的分泌多巴胺,心跳会加快。但人类遇见恐惧或者说是心系疾病时,心跳声也往往会加快。
鹿渔没有任何心系疾病。
她看着温伯尔,一时难以分清,那是恐惧的反应还是因为…喜欢。
温伯尔曾有过杀死她的想法,她也确实对温伯尔产生了些恐惧。
但温伯尔拉她出泥潭,又教她以学识。
她很难不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
更何况他有着张极为优越的皮相,和学识积淀过、岁月打磨过的沉稳和温柔。
恐惧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