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阳
“今儿逃课了?”
鹿渔还不容易有上学的机会,她自然不可能会逃课,闻言更是挺直了脊背,回了句:“我没有逃课。”
她说完这句话,声音就弱了许多:“每周本来就有两天星期,今儿是周六。”
温伯尔睁开眼睛,他的瞳色没有褪去,依旧是血红色,他的眸色很平静,淡然无波,但突然喊了她的名字:“鹿渔。”
声音低低,似乎没什么情绪。
但这好像是温伯尔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鹿渔蓦然一激灵,她看向温伯尔,很小声道:“怎么了。”
小兔子看上去很惊慌,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泪失禁的体质让她的眼眶积满了泪水,看上去很是委屈。
她还委屈上了。
温伯尔的胸廓起伏了下,他再一次出现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瞳色依旧血红,一错不错的盯着鹿渔看:“那你昨日去哪儿了?”
“嗯?”
鹿渔感觉腰部的掌骨用力,几乎将她按进了怀里,她的耳畔里听清温伯尔极细微的喘息声。
很奇怪,明明他没有呼吸声。
可她此时真切的听清了他的喘息声。
低低的,满是哑意的。
“若是提前完成课业,可以给教授提交申请,多放一天假。”
温伯尔没应她的声,他的手依旧搭在鹿渔的腰部,却微松了力道,似是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鹿渔,忽然问道:“假期不回家?”
他又用了“家”这个字。
鹿渔感觉心脏微胀,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家”这个字,就这样仰首看着温伯尔,又突然低下头。
她听见自己说了句:“家里也没有人。”
鹿渔话音落地的时候,她感觉到脑袋被温伯尔揉了揉,他的声音又低又轻,说了一句:“以后你想回去,我也呆在家里。”
这句话堪称很是温情的。
温情到鹿渔就想问一句话,
温伯尔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祈求者和被祈求者的关系。
还是什么关系?
但她没有说话,低着头,摇了摇脑袋,下巴却被温伯尔用两指抬起,鹿渔的瞳孔里映出温伯尔的面容。
偏冷然的,眼尾却下落,带了些莫名的温柔。
“不开心?”
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鹿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窗帘自动拉开,磨砂玻璃将窗外的景色映进两人的眼里。
“林家启动了飞行器,绕着岛屿转了一圈。”
“当时,你也和林家那个小子在一起。”
“你是想看岛屿吗?”
刚好行至瀑布,水流溅落到石面上,隔着磨砂玻璃,几乎落到鹿渔的面颊上,她愣半响垂头看向瀑布下的鱼儿,这才发觉飞行器似乎脱离了空中轨道,她下意识惊慌的看向温伯尔。
温伯尔靠在椅背上,他低头看着鹿渔,很轻的笑了下:“最近刚开发的轨道,还没正式发行。”
“这里人迹罕至,很适合游玩。”
他看着鹿渔,笑道:“想碰一下鱼吗?”
鹿渔慢半拍的看向他,她没说话,飞行器却自动停靠,磨砂玻璃打开,冷风钻进鹿渔的脖颈里。
鹿渔伸手。
阳光从她的指缝穿过,鱼儿带水碰到她的指尖,又落回了泉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在鹿渔的手腕上。
她那双眼睛变得很亮,回头看向温伯尔。
温伯尔看着她白净的面容,和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喉结无意识的下压。
那种熟悉的错觉又冒了出来。
磨砂玻璃被重新关上,飞行器起飞。
鹿渔看着底下的风景,她下意识的记住地形和路面,突然听到温伯尔问她:
“学了飞行器的制作?”
“学了。”
温伯尔点了点头,他的掌骨依旧固定在鹿渔的腰部,此时眼帘微掀,看着鹿渔,懒散的说了句话:
“那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挑几辆飞行器。”
鹿渔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
温伯尔的视线似乎转了圈,透过磨砂玻璃,看向不远处。
鹿渔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轮廓流畅又锋利。
她看着他的唇角微勾,似乎笑了下,声音又低又错,鹿渔几乎要误以为是她的错觉。
他说,
“鹿渔,看。”
鹿渔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飞行器行到最空中的轨道,初升的阳光驱散夜间朦胧的雾气,暖黄色的,没有任何灰扑扑的颜色,明亮又温暖。
鹿渔头一次见过日出。
她不仅呆怔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