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提并论。

他看重自己的父母，挚友，有交情的亲人，一路提点自己的贵人、恩师，自己欣赏的后辈……

金钱远远排在所有感情后面。

那自己怎么会在不远的几年后，混成跟自己的信仰完全相反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

更要命的是，自那天以后，那套噩梦般的影像，直接侵入了他的日常生活。

无论是真正的做梦，还是专注工作时——有一次甚至出现在他跟同事聊什么话题的期间——它们突然就会冲进脑海，全面侵占他的感官。

然后如第一次那样，沉浸式上演，让他魂飞当场。

他尝试跟关系好的某个朋友沟通这件事。

不料，人家在耐着性子听完他断断续续的讲述后，奇怪地看他一眼。

然后他说：“我们这个圈子怎么说的？‘悲观者永远正确’——罗博，我觉得你很正确！”

罗彦哲：“……”

再之后，那位朋友，联合其他几位朋友，专门找他谈了一次。柔和又直接地，建议他放松心情，最好去看看医生。

罗彦哲：“……”

不用说，他这套说辞要是真的去问哪位医生，结果就一个：去住院。

但这是两码事。

他没有幻觉，没有神经错乱，甚至都不觉得生活工作里有什么无法承受的压力——如果那场洞悉未来的遭遇不算的话。

所以后来，他不再对任何人说起那件事。

偶尔被人当做奇谈问起，他还会笑说：“开个玩笑，你们当真了。”糊弄过去。

可是……他的注意力回到当下——关于赵迎的诡异新闻，同样，带着某种不可抗的、宿命的味道。

罗彦哲沉默着。

半开的窗外，夜风送来院子里草木上的潮气。

突然，毫无预兆，那种窒息感再次降临！

罗彦哲蓦然一惊。

他举起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揪，又狠狠掐自己大腿，却都毫无用处。

他根本不能从那种莫名的悲恸中挣脱。

关于惨淡未来的一幕幕重回眼前，包裹着他，控诉着他。他感到灭顶的负疚，锥心的痛苦，无尽的悔恨。

他像一根不能自控的羽毛，在灯光华亮的书房里无助地沉沦……

*

新一天，“超级能源”公司盘前股价就一路猛跌。

直接从4.65元，跌到了2分钱，并且不再有任何机构买入。

柏乐逸坐在餐桌边，在观赏米旋儿跟于大厨和梦梦互动的间隙，漫不经心地翻着这条新闻。

实打实跌掉了99.6%。

他默了一下，把这条新闻推给米旋儿。

她十分新奇地把注意力从面前好看好吃的碗碟里，转移到移动设备上——这个时间点，微信上有人找她？

看到发件人，她转过头，朝近在咫尺的柏乐逸笑了一下，以为他在逗她——

这么近，还要发微信！

撞上他无奈的表情后，她才领悟原来是件正事。她“哦”了一声，拿起手机，开始长久注视那条新闻。

他俩昨晚后来简单交流过，罗彦哲去赵迎那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鉴于米旋儿不善于讲述，且他们说的有些事她都听不懂，更不用提让她总结，她干脆把所见所闻，用神官小工具场景复制了一份，用放映球放给他看。

她其实很关心那件事。

所以现在，柏乐逸也就尽责跟她解释，那一切都意味着什么。

柏乐逸：“如果昨天他答应了那个赵迎的要求，现在这些损失，就会成倍落到相信他的网民身上。他们损失的钱，很大一部分，会流进这个赵迎的账户。”

米旋儿眼神迷蒙：“喔。”

柏乐逸看了她几秒。

不确定她懂没懂，想了想，还是加了句：“粗粗估计，大概有十七个亿。”

米旋儿打了个哈欠，眼里积起一层泪，更加波光滟潋了：“哦。”

柏乐逸：“……罗彦哲没答应他，等于救了这些网民的钱包。”

他说得还是很保守。

就那些人对罗彦哲的狂热度来看，他要是真的开口推这家公司，那那些人极有可能受损的不仅仅是钱包，而是家底、棺材本，甚至生存的信心。

米旋儿的眼睛已经锁定了梦梦新端上来的一只小包子：“哦。”

柏乐逸：“…………”

就没见过对钱那么没概念的。

但这么说又不太对。

如果她真的对钱没概念，昨天就不会那么准确地给那个赵迎贴个“说真话”的效果，然后让那个心里只有钱的贪婪鬼，损失了那么大一笔进账。

但不说他，罗彦哲没有答应跟他合作，也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