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他想起来了，昨晚看到它之后，自己一秒跌入了沉浸式思维，把平时极少通盘串起来想的破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柏乐逸盯着小鸟的眸光变冷。

米旋儿却像没看出端倪，依然用她温软的声音解释道：“戏精，灵宠。缘分到了，你也会有。”

接着又对前方屏幕上的小鸟说：“见过了，以后不用再藏。”

她这话，有点向众人正式介绍的意思，但又不仅仅是普通介绍，有点诚恳交家底的感觉。

柏乐逸笑笑说：“这么小的鸟，能干什么？”

嘲讽开得又隐蔽又大。

就像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蓝色小鸟落到光滑竖直的屏幕上，两只小爪子却像黏上去一般，站得稳稳当当。

然后，它朝屏幕“嗑！”地啄了一下，再扑腾着小翅膀飞回来，落到米旋儿的团子上，变成了一只雪白的迷你小考拉。

柏乐逸扫了它一眼。

别说，跟某些小姑娘的团子还挺搭。都傻傻萌萌，很好欺负的样子。

……就这？

这时，刘师傅工作时间从不打开的电子地图，倏然自动亮起，打开，并锁定了一个路段。

再然后，刘师傅手里的方向盘脱离他的控制。车开始自动加速，飞驰前进。

刘师傅惊呆。

为了不引起恐慌，他什么都没敢说。

从没经历过这么神的事，他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只是巧合，打算先自我消化消化。

是、是的……

刹车踩不下；

变速杆像有了生命，自己在旁边摇来摇去；

方向盘在他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掌心微幅调动；

……

窗外，平直空闲的郊区路段飞退得开始模糊。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类司机敢清醒开出的速度了。

他瞪着眼睛，但这么快的车速，他也不敢强行抢回方向盘。一定会出事的。

狂喘几口后，刘师傅心一横，决定放弃。

他缓缓朝其他人举起双手，表示：不是我在开。

他以为这个举动会引发一场恐慌，不料，伙伴们只是安静。

程捷眼里满满的兴奋，好像他坐的不是低调的艺人商务车，而是宇宙飞船。

中央后视镜里，老板更是不慌，甚至还在好奇偷瞄小姑娘的丸子头。

唯一恐慌的他，听到米旋儿用欣慰的语气，向他们介绍：“戏精很懂IT。”

柏乐逸瞄一眼窗外：“确定不是自动驾驶？”

刘师傅：“……”

有没有人懂什么是死？？？

但不管戏精懂的是哪些高新领域，之后的场景，连米旋儿也跟上了几位凡人的情绪进度。

因为他们的车转眼就进了市区。

这个时段，正好赶上吴城的晚高峰初峰。

路上车流量人流量都以分秒为单位在激增。红色的车尾灯不断亮起，路面上车辆汇聚成静静的河，越流越慢。

柏乐逸车里的人们认为，戏精就算再懂自动驾驶或互联网技术，眼下的状况也没辙。

大家都一脚一脚刹着走，后面车头连着前面车尾，一点腾挪的空间都没有。

然而这时，人们却适时感到，有什么东西罩住了他们的车。

挡风玻璃外，天上投下来的金色阳光变淡了。

淡得几乎没有了色彩。

窗外所有景色也如此，没有色彩的区别，只有明暗之分，他们就像穿进了一部黑白电影。

接下来，车里的众人发现，自己这辆车忽然突破了空间的限制——他们直接穿过了前方拥堵的其他车辆，双方好似都变成了影子。

他们这台商务车略比普通轿车高，又比大车低。

于是，他们身下的真皮座椅就不断擦过小轿车里乘客的肩，或者擦过横穿马路的行人胸口。

之后，他们的脖子直通通穿过工程车高悬的底板，劈头盖脸冲进堆叠的建筑材料，最后擦着卡车驾驶室的底板而过……

好几次，刘师傅都被身边晃过的、同样是司机的身影吓得一哆嗦。

另外三位乘客也都憋着，目不暇接地看着这一系列从没体验过的场景，大气不敢喘。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3分钟，他们的车就通过了几十个拥堵路段，来到了市中心。

那张罩着车的透明去色“幕布”揭开，金色阳光重新在车内显形，有零星的市井声漏进车厢里来。

他们的车缓慢停下。

刘师傅回过神的同时，忙一只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可置信地摸自己身上。

发现能摸到，有触感后，他压抑地长喘一口气。咽了口唾沫，回到工作状态。

程捷也被刘师傅带动着捏了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