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徒的现场表演,转身拉上隐身遮罩,第一千次陷入自闭。
她不想收徒了。
想回到单纯的系统里去,找周辰给她开秘境挑战通道。
如果周辰不肯,那她就永远都做神官好了。
虽然,做神官就不能自立门户,也许得永远活在周辰给她造的那套小院子里。白天按部就班地出任务,晚上天天做噩梦……
晚上做噩梦,也总比昨晚过后,现在每每看到、想到那个逆徒时,都好比大白天做噩梦要好一点吧?
然而,想到这,米旋儿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准逆徒房间里睡得这几场好觉来。
呜……
她转过视线,闷闷地看着人群中,专心投入工作的逆徒。
几秒后,她叹口气。
还是努努力,把他劝服,收进来得好。
主意暂定,心情也稳定许多。
然而随即,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片场,似乎不太对劲——
剧组今天安排的,是一场准徒儿跟上百个群演,在山林间合作的大场面群戏。
但同一个镜头,似乎,被叫停的次数太多了。
好多次,柏乐逸甚至都还没开始表演,就被叫停。
然后,副导演的骂声,就通过扩音器,从半山腰,拉拉杂杂地传下来。
这时,米旋儿正躲在场外一片树荫下围观,离柏乐逸的起始站位,大约五六米远的距离。
她听不清小喇叭里骂的什么,但看柏乐逸,回回培养好情绪,就被喊“停”,然后重来——很难不替他郁闷。
“好!各就各位,预备——走!……停!”
又一次。
米旋儿看着柏乐逸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脸,心中正抱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靠”。
她循声回头。
是个手里攥着对讲机的场务。
他黑黑的圆脸皱成一团,牙疼似的压低声音,跟身边人说:“大本营里,导演发飙了。说金主的钱来之不易,交的作业得对得起人家的信任——今儿这条要是再拍不出来,就一直拍,反复拍,拍到及格为止——我看是够呛!”
米旋儿跟着他,抬起视线,看了看前方树林里,密密麻麻的群演;再跟着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三月底,春夏之交,乍暖还寒。
今天就是乍暖。
当前气温飙升到了31度,他们拍的却是寒冬腊月的戏。
群演们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脸上都是汗,却要靠表演,生生渲染出天寒地冻的感觉。
对于其中很多人来说,这显然办不到。
听场务抱怨的人,同情地瘪了下嘴,悄声嘟囔回去:“嗨,最惨的还是柏柏!演技那么好,却不得不陪练——他穿的衣服也最厚,羊毛西装、羊毛大衣、羊绒围巾!这么陪下去,怕是要焐出个好歹来……”
同情的言论还没发表完,他就住口,呆了一下。
使劲眨眨眼,问场务:“哥,刚刚……是不是有一个人影,‘咻’地从前面过去了???”
场务也恍然觉得,似有那么一抹残影。
但他也不确定,茫然顺口问:“过哪去了?”
那哥们一脸不可思议,朝山上抬头:“好像……上大本营去了。”
剧组的大本营设在半山腰,是一片拉着墨绿色遮雨布的山间平地。
棚子里塞满各种设备,核心幕后团队都在这儿。
米旋儿到的时候,正听见计宾压着火,不满地抱怨道:“怎么回事!”
他一手叉腰,另一手握着对讲机,拿天线指着面前的监视器,说:“你看看这像话吗!!!”
大本营里其他人都尽量躲开,怕被导演的怒火误烧。
但米旋儿却径直走到了他身边。
计宾一心都在镜头上,没注意是哪位过来分担他的忧愁,颤巍巍的天线点着屏幕,利索骂道:“你看看这个、这个!跟柏柏同框也不是头一回了,还犯花痴!!!还有,女同志就算了!他怎么也一副五迷三道的样儿?!”
后一句话,是咬着后槽牙爆炸的。
米旋儿跟着看到了画面上,几张抹得脏兮兮的脸。他们不分男女,都冲着柏乐逸的方向,张着嘴巴,眼睛发直。
身后马上有脚步声跑出凉棚,米旋儿听到那人像是捂着嘴巴在打小报告:“副导,还是那几个花痴……”
计宾明白,他的意思已经被有效传递下去了,但这还没完。
他拖动着拍摄材料的进度条,气咻咻地指点各个角落:“还有这些、这些,你看,都什么表情!这哪是挨冻?哪是挨饿?我们这是灾难片啊,饥荒、逃难,是丰富有厚度的——他们呢,悲伤得假模假式,表情包都不这么做!”
米旋儿身后又有脚步声跑出大本营,老样子,捂着嘴说:“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