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日对峙后，季然惊喜发现，关于自己的流言几乎消失不见。偶尔可能有一两句，都会被人反驳回去。

多数同学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复杂，像最初那般友善温暖。

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学习生活，变得越来越开朗。

没过多久，张惜钰出国了。

时间摇摇晃晃，眨眼来到了高二下学期。准高三生们都想抓住这最后半年的放松，心思难免浮躁。

刚好这段时间，学校的活动很多。

比如校庆日，比如一年一度的篮球赛。

陈煜舟最近出尽风头，不仅竞赛拿了一等奖，还带着班级篮球队杀进了半决赛。

成绩好，长得好，人缘好。

学校里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多，发展到后面，只要是高二一班的球赛，观众席必定座无虚席。想坐个前排视野好的位置，还得提前去占位。

每天特意路过班门口的人络绎不绝，陈煜舟的课桌摆满了礼物，少年少女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真的很受欢迎。

不过他本人倒是习惯得很，每天照旧活得恣意，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

就是小团体中的其他人，除了每天要顶着众人的目光之外，还可能在任何时候被拉着打听陈煜舟的事情。

特别是季然。

她本就不太适应被注目，而这段时间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来旁敲侧击地问过陈煜舟。

其中问得最多的，便是她跟陈煜舟之间的关系。

他们是什么关系？

季然看着眼前正耍赖的男生，同样对自己发出了疑问。

自从上次篮球馆，他们俩的距离更近了一些。陈煜舟开始每天换着花样找理由，让季然去看他打球。

季然当然是想去的，只是她不会主动提起。就等着下课后，陈煜舟来座位边，使尽浑身解数哄她，让她去球场。

她会先听听看他说什么，等觉得差不多了，才轻轻点头。

每当这时候，陈煜舟的笑容都会变得特别灿烂，他会把自己的衣服放在季然桌上，然后洋洋得意地离开。

他这人，跟谁都能开两句玩笑，嘴角总是上扬的。

但季然最喜欢他此刻的笑意，是在独独为她的应允而高兴。

就像每次篮球赛的结束，队员们散场时，众人还在为他欢呼喝彩。而他却总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位置，踏着音浪穿越人群，朝她走来。

回回如此，毫不动摇。

叶芳芸时常打趣，说这是完完全全的偏爱。

她当然也知道，毕竟自己对陈煜舟，从一开始便算不得清白。

到了半决赛那天。

季然像之前一样，跟叶芳芸坐在球场边，陈煜舟特意给她们留的位置上。现在还没开始，她还有时间整理自己的单词卡片。

当理到昨天背过的词语时，忽听得有人惊喜道：“季然？”

她闻声抬头，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有点陌生的，穿校服戴眼镜的斯文男生。

对方见她表情茫然，笑道，“你居然没认出我，我是常奕棋啊。”

季然一怔，惊喜道，“是你啊？”

“你这是，回来了？”

“嗯，”常奕棋笑着点头，“上周回的，本想放假再找你，没想到先在这里碰见了。”

说完，他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问：“这里有人吗？”

季然忙把陈煜舟的衣服抱起来，“没人，你坐吧。”

常奕棋坐下后，叶芳芸先观察了一番，才问季然，“这位是？”

“你好，”常奕棋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常奕棋，跟季然一个家属院长大的朋友。”

季然怔怔点头。

她其实很喜欢自己的童年，因为小时候真的很自由。大院同龄人多，除了任诺雨之外，还有几个小伙伴。每天混在一起，玩什么都乐此不疲，

而在长大的过程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儿时朋友几乎全部分开，到了现在，都没了联系。

这回看见他，季然自是十分惊喜。

常奕棋性格随和，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叶芳芸跟他一见如故，两人聊得很是投机。季然坐在他俩中间，也被逗得开怀。

比赛进行到一半，中场休息，陈煜舟破天荒地走了过来。他走到季然面前，一言不发，伸出手。

季然眨眨眼，赶紧把水递给他。陈煜舟接过，拧开，没喝，又递还给季然。

“不喝吗？”季然问道。

“嗯，那边发了水。”

叶芳芸好笑，插嘴问，“那你来干嘛的？”

陈煜舟看她一眼，视线似有若无点过常奕棋，对着季然道，“刚忘记打开了。

记得喝水。”

说完后，他拿过季然怀里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