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巫马霁在书房找到了王爷。

萧灼手里正写着信，听说巫马霁想抽空带李沐妍出门逛逛街市，他头也没有抬起来。

“你可想好了？”他蘸了笔墨水继续书写。

“属下见二小姐入府多日都在勤学规矩，实在是闷得慌。碰巧属下与二小姐还挺聊得来的。故来求王爷恩准。”

“和她聊得来？”连萧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巫马霁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没听说过有与巫马霁聊得来的女子。“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看来今年你要害本王输好多钱了……”

萧灼放下笔，盖了章，将书信夹上一张银票放入信封交到了巫马霁手里。“这个送去安州荣城李县丞家中，务必交给李县丞本人手里。”萧灼转了转扳指又添了一句，“告诉他见信如见到本王，必须让他磕三个头才能给他。”他自己想想就觉得好笑，不由笑了起来。

“是！”巫马霁把信放入衣襟，想着李沐妍的事还没说定，“那王爷……”

萧灼语重心长拍了拍巫马霁的肩膀，“那可是王妃的宝贝妹妹，也就是本王的宝贝妹妹。”

巫马霁听闻心跳慢了一拍。他知道毕竟自己只是个下人，怎能开口提出带主子出门这样的要求。“属下明白了……”

但萧灼却还没说完，“我若把她交给你，你必须保证会全力保护她，一根头发都不准掉。”

巫马霁的心脏，已经跳得乱七八糟没有节奏了。“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二小姐交到属下手里，属下定当尽职尽责守护二小姐的周全！”他半跪下给王爷行了大礼。

“起来，至于吗？你这人什么时候能改改一板一眼的性格？”

萧灼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像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对了，以后只要我不出门你就带她去玩吧。同是姐妹，沐妍的经历可惨多了。她若想买想吃什么都依着她，不必在意花销。”

“是王爷。”巫马霁告退，找到手下最快的骑手，将王爷的书信与指令带去了安州荣城。

入了夜，李沐妍想找姐姐说说话，走到屋外却听见王爷的声音。

李沐妍想离开之时，却听见他们在谈论自己。她禁不止好奇，就驻足偷听了一段。

屋里，萧灼正半搂着李沐仙，“今日下午我写了封信寄给你父亲。我在信上说，大胆李氏教女无方！竟私闯我王府扰本王与王妃安宁，更扰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此女打碎先帝赏赐的五角琉璃瓶价值连城。本王念在其乃吾王妃亲身姊妹，饶其不死，但活罪难逃！本王罚她此生不得回安州，永远留在我宁王府当牛做马！给你一百两银子买断你们父女关系，从此以后此女与你们李家再无瓜葛！若敢来叨扰律法伺候！”萧灼实在憋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沐仙还没明白他的用意，“王爷真是胡闹，沐妍哪有做那些事？”

“沐仙呀沐仙，你也不想想。当初娶你时给你爹的聘礼足可买下半个安州了，然而不到三年便被他挥霍一空到了要变卖女儿的地步。且你不知，他曾多次仗着自己是本王的岳父滥用职权，有两回人家告状都告到了我这儿。此等品行之人若是被他知道沐妍现在在本府过着安逸日子，还不派人来继续祸害沐妍？为了让他死心，只有这样才能断个干净。”

李沐仙听了宁王对她爹的这番评论，实在高兴不起来。或是因为她印象的爹和李沐妍印象里的爹完全是两个人的关系。

但她如今已是宁王的王妃，她无条件地支持宁王的一切抉择。只是事关沐妍，她还是会问，“沐妍嘴上说不想再回去了，兴许是气话。你这样做可问过她的意思？”

“我已给了李县丞二十日时间，他若想找女儿至少也可以写封信或派个人来问问？这二十日，本府可是一封安州的信都没收到。有他这样的爹回去做什么？”

李沐妍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她踮着步子躲回了屋里，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哭一点声也不敢发出来。她哭得昏天黑地，最后睡了过去。可要问为什么要哭成这样，怕是李沐妍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日，李沐仙来找她，将昨晚王爷说的话润色了一番美化成王爷见李沐妍可怜，决定一直收留照顾她，已经替她劝服了爹。

李沐妍知道真相，听到这粉饰过得话也就装不出吃惊的模样。

……

四五日后，王爷得空待在府里，也就意味着巫马霁可以带李沐妍出去玩儿了。

巫马霁差了辆马车护送她与瑞香。这是李沐妍和瑞香第一次坐马车，而且还是皇族的马车。就连拴马的绳子都和寻常人家的不一样。就是不知怎么觉得看着好生眼熟？

李沐妍有个本事就是非常善于将心事埋藏在心底。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高兴，但她表面看起来就如同往日一般没心没肺。

瑞香提着马车厢里的窗帘，放眼窗外全国境内最繁华的商业街就在她看前，“小姐你看！这儿有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