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温颜看着他,没接,“是什么?”
周礼道:“你收下后,拆开不就知道了。”
温颜看了周礼手里的锦囊片刻,接过去,他拉开锦囊系带,看了一眼,手颤了颤,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路过一处池塘的时候,随手将锦囊抛进池塘,泛起涟漪。
锦囊泡了水,慢慢地沉入水底,再看不见,涟漪也慢慢平了。
琦玉看着池塘失神,周礼搂过她,一同出了府,与正在跟别人敬酒的温颜擦身而过。
伦珠讲到这里就停了,沈凌霜叹了口气,只道三个人谁都没错,只是命运弄人。
温府那边,直到深夜,温颜才醉酒进卧房,他已经思绪混乱,见到屋里榻上坐着盖红盖头的人儿,这个场景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一瞬间,温颜愣住,停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小心翼翼上前,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玉儿?”
红盖头下的人似乎笑了笑,温声道:“我在。”
温颜甩了甩头,双眼迷蒙,似乎在认真看着,新娘主动将自己的盖头扯下来,面前的男人是那么脆弱,她微微一笑,伸手抚摸温颜的脸颊,“夫君,你怎么了?”
新娘子的声音带着从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温颜,见温颜呆呆看着自己,她露出几分看不出意味的笑,格外的冷,轻轻拍了拍温颜的脸,“我和你说过,我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上天垂怜。”
温颜听不懂她的话,只痴痴念着:“玉儿…别离开我…”
她抬起温颜的脸,以吻堵住声音。
这个吻十分陌生,温颜潜意识觉得不对,想将她推开,却因为醉酒,动作没有什么力气……温颜推拒的时候,露出了胳膊,上面尽是鞭子打过的痕迹,青紫交加,红痕遍布。
“被打的这么惨啊?”她挑开温颜的领口,肆意看着,锁骨胸膛的伤比手腕的还要更严重,看起来像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她嘴里啧啧,“我就喜欢你这样犟的性格。”
她用指尖点了点温颜的额头,又啄吻了一下。她的中指戴着一个戒指,那里有个活开关,里面装着能将人折磨很久才死的毒药。
而这个药,三年前,她对拒绝自己的温颜用过。
敢下毒,是因为有解药,不知好歹的温颜,居然为了一个农妇拒绝一个千金大小姐,她转了转自己的戒指,对温颜露出满足的微笑,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神情…………
回了僰城,沈凌霜也有了个模糊的线路——绞缬,这一路走来,她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见过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织品做成的裙子,因为这种扎染出来的布匹具有独特性、唯一性,如果卖到别处,价格可以提高很多,沈凌霜刚打赌,这种蓝白色的花纹布匹卖到京城一定很受有钱人家的追捧。
沈凌霜行动力很快,她很快找到了那日的妇人,说明了来意,可意外地,妇人忽然拒绝了。
沈凌霜一问,妇人担心生意会失败,若是将这种东西销向宁州,少有人会买账,因为宁州不止僰人,也有其他族群,每个族都有自己的底蕴文化,像这种私人的东西,其他的族民很少会去接受,甚至有的族不会通婚。
沈凌霜没有想到这一层,她本来想着如果自己能将僰人的东西发扬光大,也许可以在当地获得一些威望,自己好做事,也能打通一些人脉。
可听到妇人的回答,却觉得这条路好像不通,沈凌霜失望而归。
夜晚,监视沈凌霜的小侍回来报与伦珠听,伦珠挥手让他退下,低头沉思了一会。
绞缬,只是在沈凌霜作为外地人看来比较特殊,销往宁州不成,可宁州外,却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可无缘无故,沈凌霜为什么要突然做起生意来,难道是银子不够?
第二日,伦珠给沈凌霜涨了奉禄,沈凌霜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拒绝。
她带着小朱,出了伯府去别院找重叔。
自从伦珠允许她随意外出之后,沈凌霜便毫不客气,我行我素,无论什么时候回来,伦珠都不会说她一句,伦珠给够了她自由。
沈凌霜莫名想到了那日成亲,伦珠牵着她的手,对她温柔说出的那句“别怕”。
沈凌霜想,如果一直这样子下去,也许有一日,她也会像琦玉对周礼一样,对伦珠日久生情。
可现在的她不想拘泥于儿女情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见到重叔,沈凌霜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重叔听了点点头,但还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做生意不能纸上谈兵,小姐,你没有经验,没有人脉,也没有路径,这是个死生意,做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