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妖怪们（5）

气，“我先带她下去，你们再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好！”

“没事，别怕，山脚有医务站，马上到了哈！”男人虽然气喘吁吁，但是跑得飞快。蕉娇一颠一颠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焦焦脆脆的，又看了看烧焦的裙子，啊，对了，也不知道头发还在不在。姥姥真狠呐……

消防员抱着她冲进医务站，“赶快检查一下，烧得很严重！”一群医务人员围过来。

“天呐——”围过来的人纷纷吸气。

“我再上去看看——”消防员一口气不歇，连忙跑走。

“前线不是只有消防员和警察吗，这小姑娘怎么就烧得这么严重！”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转医院——”

“哎，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了……”

“坚持一下啊，挺过来……”

蕉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闭上眼，小小地吐出一口气，哎，她只是……忘记了修复而已。

“怎么没心跳？”护士看着一片平滑线的机器跳起来。

蕉娇蓦地坐起，这东西还能检测心跳？他们植物精没有心跳，平时的心跳声都是伪装出来的……

“医生，医生……”

蕉娇心虚溜走了。

-

蕉娇回到江市，下课回来的崔奶奶看她蹲在草丛里摸兔子，“你早上不是说要去外地吗？”

“已经回来了。”

“换新衣服了？”

“嗯！”

“是该换换啦，一条裙子穿几个月啦……”崔奶奶小声嘀咕。

“奶奶你说什么？”蕉娇没听清。

“没啥没啥……”崔奶奶连连摆手。老人最开始以为蕉娇一条裙子穿那么久是因为没衣服，后来发现她有新衣服了也不换，崔奶奶中间提醒过几次，蕉娇总不换，崔奶奶还以为裙子有什么别的意义，不敢再催，随她去了。吁，终于肯换衣服了……

晚上，蕉娇躺在床上把玩着红色珠子。红色珠子虽然有拳头大，但是很轻，仔细看里面还有一颗更红的珠子，红光从最里面的珠子里透出来，勉强像盏灯笼，根丝从蕉娇手指尖冒出来，试图扎进去，没成功；蕉娇换成蕉丝，眼微眯，蕉丝像针一样噼里啪啦扎过去，也没成功，蕉娇又抛着玩儿了一会儿，新鲜感过去，将它丢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姥姥，灯找来了哈……”顿了顿，“姥姥，对不起。”

老太婆没回应。

“我那天把过去发生的事说得太轻巧了……”她半阖眼，认真道，“我没经历过，没有资格替死去的妖怪们轻拿轻放……”人为了记住历史，还会特意开一门历史课。为了还原真实的过去，会考古，会修复文物，会保存资料，会花很多人很多钱。那么在意钱的人，也愿意花钱在一件已经过去了的事上，说明历史很重要。

“我也不应该想当然的让妖努力追赶人类……”人有人的活法，妖有妖的活法。她喜欢人，姥姥不喜欢人，没有对错。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找个公园，把碗和灯放水里。”老太婆突然说。

“嗯？”

“去放。”

“哦。”

蕉娇来到家附近最近的公园，妖怪们乌泱泱跟着，树上有各种各样的鸟儿，地里有各种各样的虫，一只白兔蹲在蕉娇肩上，狐狸偶尔闪现，一只公鸡半飞半跳，急匆匆追来。

“老大，你在干什么呀？”

“老大要给人下毒吗？”

“公园里的水人不喝的，老大。”

“老大，乱扔垃圾要罚款五十的……”

“扑通，扑通……”碗和灯被丢进水里。一瞬间，水潭冒出灵雾，源源不断蔓延开。

咦？蕉娇伸出手，灵雾萦绕过来。同时，妖怪们若有所感，纷纷走进雾里，它们深吸一口气，这、这、这……一群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看向蕉娇。

蕉娇看着钻进妖怪们身体的灵雾，眨眨眼，“你们……能感受到了？”

妖怪们齐刷刷点头。

啊，原来灯是这个作用。

妖怪们大口大口吸食着，公园一时间群魔乱舞，怪叫连连。灵雾飘散更开，笼罩了整座公园。

蕉娇明白了什么，轻声道：“姥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呀……”所以姥姥是……认可了当时她说的话吗？所以让她去找了灯，开启了青碗，让青碗的灵力可以被所有妖怪感应到？

这么浓郁的灵气，不仅够妖怪们修炼，也能让公园里的花草开灵识——几百年后，新的妖怪就能成批成批的诞生了……

“姥姥，谢谢你……”老太婆还蛮刀子嘴豆腐心的。

老太婆轻哼一声，“你的话虽然天真，但也说了一个现实。”

过去说不清，要辨；现在也很重要，得面对。

妖，不能永远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