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七海建人给助理小姐放了假，自己却并没有离开咖啡店，仍旧留在店内垂眸看着略有些凉了的咖啡，神色莫名。

强化后的五感让他并不用亲眼看见不远处的包厢里会面的场景，只需要一点消息已经足够让七海建人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的客户大石诚人和他的同事……正木莲。

就在这家咖啡店，在大石诚人和他的交易谈崩了之后，又和正木莲进行了新的交谈。

七海建人端起微凉的咖啡抿了两口，些许酸意迸发出来，让他拧眉，眉宇间有些嫌弃。

不过这些酸还没有到让他受不了的程度，他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动了动耳朵，继续听隔壁的动静。

“比原有的利润少三成……”

“尽量降低风险，期许能让您得到更高的利益……”

细碎的话通过不停歇的空气钻进他的耳朵里，七海建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花了一点时间，他已经能推断出两人交易的要点。

事实上在和大石诚人的交谈中，这位客户的态度十分明显，他想要更高的收益和最低的风险。

七海建人并不认为在社会上浸淫许久的客户会不清楚投资后面的风险。相反的是，客户无比清楚，只是难以掩盖他对高利益的追求。

没有谁会不喜欢金钱，不是吗？

大石诚人只是过于贪婪了而已。

但贪婪本身并没有错，只是七海建人并不想为别人的贪婪买单。

不过他不想，有的人想，比如说他的同僚，正木君。

在和大石诚人交谈的过程中，这位客户时不时看手机的行为也有了解释。在他明确表明了商业行为不可能没有风险，亦是不愿意让渡自己所获得的利益的时候。对这一单的结局，他就有了预料。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率先发起攻击的是正木君。

七海建人抽了一点点心神去回忆正木莲的形象。除了记得正木莲是和他一起进公司的之外，别的什么印象都没有。

似乎……经常跟在日向淳一身后？

没有想明白，反而因为想到了日向淳一这个人，黑色的头发、熟稔的态度，即使被拒绝过多次下一次也会主动和他打招呼的形象。让他微妙的想起另一个人。

充满纹饰的杯子轻轻嗑在勾勒本店点名的碟子上，轻飘飘的动作让杯子在和碟子接触的刹那发出大的声响，将七海建人从回忆里惊醒。

明明喝的是咖啡，却硬生生让他有种在和某类型的碳酸饮料的错觉。

喉咙里似乎有泡泡在鼓动，将他带回那些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握住杯把的手用了点力，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彻底将仍在洽谈的大石诚人和正木莲两人抛在脑后。肃着一张脸离开了咖啡店。

至于没有成功的这一单，挫败是有一些，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去思考方案。但没有成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提出的方案有错误，而是客户的选择。

即使有些失望，但七海建人并不会把这次的失败归咎于自己。

他不能强迫别人接受他的观点，更不能更改自己的底线。

这一次失败并不意味着什么，下一次成功不就好了？

他乘坐电车回到房间，一打开门，玄关上方的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少年似乎在对他说：“欢迎回来。”

七海建人抬手触摸合影上的笑脸，指尖一片冰凉，记忆里温暖得像小太阳一样的少年，永远是少年。

没有开灯的房间，掩上门后一室昏暗。他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任由回忆的尘埃掩盖他的双肩。

“自来熟什么的，真的……”

“很讨厌。”

低到听不清的语言散在空气里，七海建人深深叹一口气。

他摇摇头，不允许自己沉溺在回忆中。

起身打开了灯，白炽灯照亮整个房间，七海建人眯了眯眼睛，松开领带，揉了揉肩膀缓解久坐产生的痛感。

紧接着又坐到书桌前，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他不很喜欢加班，但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一时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离开了咒术界之后，他经常面对这样的问题，有什么是他可以做的呢？

脱离了咒术界之后的生活，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习惯了咒术师比咒灵少，不得不面对突如其来的任务，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的日常，整个人都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疲于奔命。

像现在这样，朝九晚五还拥有完整的双休的有规律的生活，是以前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人生。

担在肩上的压力一下子卸了下来，不用再过以前那种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日子。

但紧随而来的是另一种苦恼，因为没有目标，每每下班后他会无所事事。

人一旦无所事事，变会开始回忆以前的生活，并且回忆里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