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百计出
要翻修岛屿,恢复往日生机,便需得将整个岛屿含有剧毒的泥土都移走,然后再另取干净的新泥覆盖在裸露的岩层之上,如此才能让花木在其上生长。
相柳的毒血往下渗透极深,轻则一尺有余,重则深达三尺,岛屿虽小,但要把所有剧毒泥土都拢起作一处,仍然是颇为费力的工程。
诸人之中,只有阿獙会搬山之术,于是他便一点点将乌黑的泥土翻起,都移到岛屿中心处。
渐渐的,岛屿四周越来越低矮,有些地方还露出白色的岩层,而导中心处渐渐垒起一个乌黑的圆形小山包。
阿獙在前面挖土,毛球与烈阳则不断去其他荒岛上运来干净的新泥进行回填,小夭也没闲着,到海底寻了许多珊瑚作为岛屿回填时防止崩塌的骨架支撑,还发现了一块光滑漂亮的青玉岩,那块青玉岩极大极沉,毛球跟烈阳合力才把石头拉上来。
四人忙碌了半天,日中过午,小岛才堪堪翻完一小半。
阿獙怕小夭身体吃不消,便主动停了下来:“这一时半会也做不完,小夭,我们先回去吃饭,明天再来吧!”
小夭的确疲累,但不知为何,心境却是很久没有过的宁静,还有一丝淡淡的满足欢愉。
她想,阿獙说得对,相柳纵然他生前有千般不是,也应该有一个体面的收场,仅仅一个衣冠冢是不够的。
几人回去之后,涂山璟早已备好了丰盛的酒菜,阿獙把王母给的蟠桃酒也拿出来一壶与大家分饮。蟠桃酒灵气充沛,对身体精力恢复大有裨益。
吃到一半时,小夭把翻修小岛,重新为相柳立坟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左耳听了,立马便表示也要去帮忙。
涂山璟对小夭道:“你这身体刚痊愈,不如还是留在家里休息,让苗莆陪着你,我去找些工匠来做就是。”
此言一出,席上几人俱是变了颜色。
阿獙轻笑一声,道:“多谢涂山公子好意!这修坟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需劳师动众,我跟毛球烈阳三人已经足够了。”
他虽生得一张魅惑人心的俊美容颜,性子却素来端庄斯文,此刻疏离之意溢于词表,显然心中不悦已极。
涂山璟自觉有些失言,忙打圆场道:“我意思是不忍看她辛苦,相柳跟我也算相识一场,明日我跟你们一起去,也略尽绵薄之力。”
小夭把手中酒杯一放,淡淡道:“不用了,明天我会跟阿獙他们一起去,左耳你也来吧!苗莆你跟璟留在家里,给我们做点吃的就行。”
她的脸色平静无波,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涂山璟嗫嚅着,欲言又止,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尴尬。
小夭垂下眼帘,没再说话。
吃过饭,小夭按习惯小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之后找阿獙到书房商议修坟的事。
按阿獙的想法,等泥土翻新完之后,再在周围遍植花树,排列成阵,以树木生气来维持阵法常年运行不息,如此一来小岛便不惧任何风暴巨浪,保证相柳的坟历久弥新千年不坏。
小夭道:“你这想法甚好,但海上常有风雨,你这阵法却挡不住雨水,到时候泥土中的剧毒随着雨水渗入其他地方,树木自毁,岂不是白忙一场?”
阿獙一怔:“你倒是心细如发,以你之见当如何?”
“将有毒的泥土尽数拔起之后,取汤谷之水充分调和,汤谷之水充满太阳神力,可消融世间万毒,等泥土净化完毕,上面再以石板砌成坟,避免雨水侵蚀。剩下的按你所说去做便可。”
阿獙沉吟了一下:“这法子倒是可行,但所需汤谷之水极多,少说也需数万斤,用大量天马车拉过于招摇,势必惊动大荒,毛球每次不过能运数百斤左右,路途又极遥远,要如何运送?”
小夭笑吟吟地拿出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白色海贝,往空处一抛,那枚海贝便迎风变大,长至一张床大小。
“我知道有个地方,这样大的海贝成百上千,一枚大海贝装个数百斤水不是问题。我们先用海贝装满汤谷水,然后从汤谷密道运到附近的海域里装船,再把船开回来,如此,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次运回足够的汤谷水。”
阿獙惊叹道:“此法果然可行!只是海域多有凶险,我们不熟水文,要如何把船从万里之外开回来?”
“说来也巧,刚好有人给过我一份海图,上面水文地理极尽详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些,更不敢提出这个计划。”
小夭说着,把海图珠从胸前衣内拉出,解下来托在掌心里,龙眼大的海图珠散发着微弱的莹光。
阿獙拿过珠子将灵力探入其中,看见里面以极其精密的手法绘制一片巨大的海图,从大小岛屿位置、海怪族群生活出没地点、到危险地带、特产出处等等,几乎是巨细无靡的逐一标记了出来。
“这也太厉害了!谁画的海图?这上面很多地方,我从未听说有人去过!”阿獙震惊了。
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