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
察他们。
来者不像恶人但也绝非善类,穿着衣料虽奢却极简,更像某些仙家师门的弟子。
为首少年模样倒生得清俊,眉眼深邃而微冷,整个人冷冰冰的没染得半丝温暖。
死鱼眼,冰块脸,冷沉的模样跟穿着也有很大一部分关系。棠溪音想到这脑海浮现成一个近似的轮廓,但她想了半天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
脚步声越发的近,顿时霜冻的寒意覆来把她思绪拉回现实。
少年们也在打量她。
棠溪音忍着怯意,先发制人的撇嘴嘴低声嘟囔,“也不知道是哪家不长眼的弟子,没有半点人情味。”说刻意确实有些,毕竟她也是被逼无奈。
哪有谁招呼用箭,她当然气,追着活人当靶子丧心病狂!
不知名的少年腰间别了把雪白剑鞘,他眉色暗沉,嗓音清淡:“姑娘请您速速远离,若执意留下勿怪在下不留情面。”
话说绝了,很没脸面。
凶,太凶了。
棠溪音气得呼吸都不通畅了,一帮比她还矮半头的小辈也敢欺负到她头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欺人太甚。
没等棠溪音大喊大叫,少年就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走,要么死。
棠溪音灰头土脸只得一脸得了晦气又无可奈何,她张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头似乎被堵的严实,
刀剑无眼,即使几位少年功法再是不精,灭她也绰绰有余。
有人声呵道:“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他还想再说些斥责的话,被少年挡手拦住,“修习之人不得无礼。”
这话说的可笑,分明是他们自己得罪在先,最后还要装出一副好人姿态。端着架子也不知是给谁看。
棠溪音呼吸急促,碍于手无寸铁所以不能当场发作,只得在众目睽睽下狼狈的撑腰爬起。
片刻后,她拍去浮土撤了几步与为首之人凝立着不动。
“你们的破符我还不稀罕碰,走就走,谁怕谁。”离得远些了,棠溪音胆子也大起来。
她自是清白,既没杀人放火又无罪恶滔天。哪怕是掀一道符纸,也不至于好端端丧了性命才是。
少年身侧同行的上前指着棠溪音大声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虽然有几分善意劝解的意思,但现在看来无异于煽风点火。
这作态引来棠溪音不满,“看上去名门正派的扮相欺负一介女流,简直小气到家了。”
一言不合就拉弓射箭,亏是遇到棠溪音这个软蛋,换做别人定是要讨回三分公道来。
少年颔首:“刚才多有冒犯,灭魂符乃是我宗门除邪焚鬼的法器,姑娘您若是人自然勿触。”
说罢,他不作纠缠,恭恭敬敬朝她行了礼,动身欲要走,一番话谦逊有礼又形似解释,却听着实在恼怒。
既然是张除魔卫道的“灭魂符”又有何惧也,灭魂而已又不灭她。
她不碍着旁人,旁人也不碍着她,好端端的走条山路何必纠纷?分毫歉意没有,她越想来越是发气。
倏地棠溪音止了步伐,笑着向那几位小少年拱了拱手,她说:“这位小公子,仙家法事与我无关,可山头又不是你家栽的,我又何必让道?”话里话外充满一句话,她不服气。
棠溪音说话勉强也算谦和,并没正面发生冲突,争个高低且行了毕竟她也不敢太过造次。
见她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少年身后的众多同行又是抽箭将弓拉满。
棠溪音很无奈的瞪着眼睛骂:
“我是人是鬼你们没长眼吗?”她觉得委屈又愤怒,凭什么平白无故被人威胁。
“你是人是鬼箭落便知。”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话罢,棠溪音吓得拔腿就跑,再不跑就是死路一条,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冤死在荒山里。
见状身后几名少年连忙追赶,不料棠溪音脚底抹油逃得飞快。
急促的脚步声激起林中大片乌鸦从枝头振翅而起,黑压压一片遮了云日甚是可怖。
又一支箭羽擦鬓而过打落了发簪,棠溪音不慎崴脚跌落山崖,然后失声掉了下去。
少年蹙眉看着,伸手拦住身后几人,“坏了!山底布了道符除魔大阵,她掉下去凶多吉少。”
“快下山去寻她。”
闷响一声,棠溪音跌至谷底摔的口鼻流血,她忍痛仰着脖子往上看,山崖并不高暂且留了她条小命。
浑身骨头争锋叫嚣,疼得快要散架,费了半天劲她跌撞爬起随手抹掉脸上的血渍,抖抖衣袖拍去灰尘,才发现腰侧裙褶沾了脏污。
棠溪音探手摸了摸,扯出一张挂在纱裙中的黄符,稀薄的纸腾空自燃出了火焰,符印却化在手心直泛红光。
随后芒光散尽,无数爆裂声在耳边回响,再然后天空开始呈现暗红,符印飞升在空中化做剑雨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