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了
九珠就这样看到二叔母倒下直至没了气息,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了,她连连后退了几步,逃也似的跑出了松鹤堂。
也没人在意她的离去,但她的离去也并不影响剩下的人会做些什么。
谢老太爷尚未来得及因林氏的癫狂举动做些什么,就看到老三夫妇的样子不对劲。
“你俩怎么回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做什么?”
谢老夫人虽瞧见九珠刚刚跑出去了,可她更在意玉桂。
她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谢三夫妇身旁,“玉桂怎样了,无事——”
谢老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显然她也发现,玉桂早已没了呼吸。
短短数月,一连失去两个嫡亲的孙儿,这样的打击足以压垮一个老人。
谢老夫人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好在谢施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母亲!您醒醒啊母亲!”
谢施严拼命的掐着谢老夫人的人中,但无济于事。
“快请大夫来啊!”
“三个……”沈怜幼跪坐在地上抱住玉桂小小的身体,直到现在她还坚持着:“三个……是三个啊!”
“你们不要听林容胡说,玉卉是我亲生的,他是我的孩子啊,都是她,是她害我!”沈怜幼朝一旁地上躺着的谢枕砚哭诉着,“四弟你信我啊!定是林荣偷了弟妹的金簪污蔑她,我才不得已错怪了弟妹。她害了我的玉卉,又害了我的玉桂阿,我的儿啊——”
沈怜幼哭得厉害,她紧紧抓住玉桂的衣服,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玉桂已经离开了她。
谢老太爷也终于发现了,可他只愣了愣便说,“哭哭啼啼做什么,二郎、三郎没了还能有五郎、六郎、七郎!”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就连一向铁石心肠的谢施严也不敢相信这是父亲说出来的话。
“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二郎、三郎可都是你的亲孙子啊,您难道不会心疼吗?”
岂料谢老太爷不屑一顾的说:“大丈夫何患无子,岂能为一点小事伤心。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了,可这林氏实在是可恶,老二你现在就研磨休了她,不许她进谢家祖坟!我再在莲州城里替你和老四寻一门好亲事。”
但谢诚延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父亲,他直愣愣的看着妻子的尸首。
林容方才的那些话仍在他脑中响起。
谢诚延疲惫的看着父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原先总以为是嫡母对我们兄弟二人太过刻薄,原以为是嫡母冷待了五弟,可现在看来她都是依着您的意思在办事啊。”
见儿子竟敢出言反驳自己,谢老太爷大怒,“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何时薄待过你!”
“是啊,您是这样觉得的,银钱上您是不曾薄待过我们,可您心中永远只有大哥会三弟,我们算得了什么了,就连四弟的腿不也是因为三弟才瘸了的吗?可怜阿砚当年如月之恒,却为着三弟进了大牢,脱了一层皮才出来。这些事您都不许我们说。”
“这能怪我吗?当年老四自己失足坠马摔断了腿,他已然是不能为官的了,为了谢家的前程,为了自家的兄弟牺牲一下又有什么不可呢!”谢老太爷失望的看着儿子,“施严啊施严,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没想道你却体会不到为父的一片慈爱之心。”
“慈爱?我却觉得您太无情了。”谢施严站起身来,有史以来头一回这样直视父亲的眼睛。
他看着父亲,一字一顿道:“慈爱?您对五弟可曾有半分慈爱?他和大郎一般大小却至今目不识丁,与下人无异。”
“慈爱?当初长薇死得蹊跷,您却硬要我跟着一起咽下这口恶气。七娘的婚事被抢,若不是大郎相劝,您便要她接下二女共侍一夫的屈辱。而玉卉、玉桂的死也不见您掉一滴眼泪,对您来说他们是什么呢?我们又算什么呢?难道我们就只是谢家生儿育女的工具吗?”
“父亲,这就是您所谓的慈爱?”
“你放肆!”
谢老太爷气得火冒三丈,伸手便抄起身旁的一只茶碗朝谢诚延头上砸去。
谢诚延不躲不闪,被茶碗砸得头破血流也满不在乎。
“父亲,您回答我啊!”
谁也没有回答,一时间室内空荡荡的叫人喘不过气。
“哈哈哈哈,二嫂说得好啊,这就是谢家!这样的谢家也不值得我待,二哥不必替我求情,这样的谢家我也早就待够了!”
“你……你们两个逆子!”
谢枕砚强撑着身子在女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再去看父亲,反倒是注视着喃喃自语的沈怜幼。
“三个……”
“是三个啊……我的三个孩子……”
“林容你好歹毒的心肠……”
“三嫂就不用再装了,除了玉桂的死叫你有一点伤心之外,景仙和玉卉哪里值得你掉眼泪了,你根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