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夜探花家
“我本是人,哪儿有人会不记仇的?”风寂星笑道。顿了顿,又道:“你近些时日少离开桂花山庄,紫薇府倒罢了,如今北地有浪花洲,南有太微圣殿与西楼世家,恐不安宁。”
“是。”
西陵鸣鹤停在花园之中,站在一棵芙蓉花树之下,目光穿过稀疏枝条看向前方隐隐约约的紫衣,道:“现在又出了个西楼世家,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林遥真是最好的戏子。”步云霜道。
“到底是个女孩子,嘴何必这样毒呢?”西陵鸣鹤道。
“我所言句句属实,不是吗?”步云霜道:“寒江天利用她将从不显于人前的紫薇府弄得人尽皆知,风寂星为何不可利用她,将早已因诅咒而衰败三百年的西楼世家放于台前?”
“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西陵鸣鹤摇头,道:“但浪花洲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需要什么动作呢?木夫人已经占据地利,只需守住黄泉岛即可,其它的,什么都不需要做。”步云霜饮下一口花茶,道:“还好,还好。”
“还好是西楼世家、太微圣殿与浪花洲,没有我们紫薇府。”西陵鸣鹤不见他人,却看穿他心事。
一簇簇蔷薇花搭成了遮阴的好地方,浓郁花香在太阳照耀下愈加芬香,躺在花下的西楼沉月也更加悠闲了。
芙蓉鸟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看花?哼,早晚被你气死,该死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啊?干嘛要去抢那柄破刀嫁祸我们啊?哎,现在好了,西楼世家又浮出水面了,哼。”
“这是风寂星送我的礼物呢。”西楼沉月倒在躺椅上,浑身说不尽的慵懒,道:“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越说他语速越慢越不清,仿佛睡梦呓语,熠熠生辉的双眸慢悠悠阖上,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
他的少年时期绝对不值得回忆,西楼世家流传在血脉中的诅咒,注定每一个拥有西楼血脉之人皆活不过二十四岁。就比如兄长,死于二十四岁生日的头一天。
按理来说西楼氏之人死前大约是没什么痛苦的,只挖心之痛,那必然是痛苦的。
是啊,活生生将心脏挖出来,又怎么会不痛呢?
芙蓉鸟轻叹一声,看向倒在花荫下躺椅上仿佛入睡的人,却清楚知道他并未睡着,叹道:“我只比你小三岁呢,却还是这幅孩童的模样,哎,主人啊,你说会帮我恢复身体成长的,到底有没有头绪呀?”
西楼沉月将双目缓缓睁开一个缝隙,右掌就垫在脑袋下,可这一瞬间,他感觉右掌被枕得有些发麻,道:“你很渴望长大吗?难道我的芙蓉鸟想要似大多数人般嫁人生子吗?”
芙蓉鸟鼓着腮帮子别过脸去,染着两点雀斑的脸颊爬上粉红,道:“你在乱说什么?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我、我只是希望像个正常人一样而已嘛。”
“我又不嫌弃你长不大。”西楼沉月打了个哈欠,将眼缝闭上。
芙蓉鸟忙道:“谁管你嫌不嫌弃?我就是想要恢复嘛,不然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就连心性也是,我、我才不想呢,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睡着了?”
杭州城中,林遥头戴斗笠,黑纱垂下遮掩面目,手中是一柄平平无奇的苗刀,悄声穿过热闹喧嚣的街道,顶着头顶烈日来到花宅外,看向前方敞开的朱门,及守在门口的两名家丁,脑海中又想起奚乐所言,脚步停下,想要前进,又恐如奚乐所说,花夫人因恨她而根本不愿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可要退却,她却又万万不肯。心中犹豫摇摆,足足一盏茶时间后,转身绕着花家围墙走了二十来步,四周寂静无声,她环抱双臂,背靠朱红围墙,仰起头,目光穿过黑纱直直瞧着不刺眼的烈日,脑子里乱成浆糊。
这些时日她想了许多许多可能,但最终却仍旧无法说服自己,唯一的办法,只能来寻花夫人了。
若说是有人为花伯父报仇,又或是意欲抢夺父母手中花伯父之财产,那这人如何能让父母听话饮下酒?
母亲并不爱饮酒,她直到九岁都以为母亲并不会饮酒。至于父亲,他虽然偶尔会饮一点儿,但绝非贪杯之人,既如此,那他们怎么可能会饮掺了酒香醉的酒?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来杭州寻花夫人,可她明明到了花家门外,却又不敢进去,躲在这无人经过的围墙外巷道中,看向烈日偏西,再到日薄西山,黄昏来临,如同她离家出走的那日。
她一动不动靠在朱红围墙上,听着打更人高亢嗓音遥远传来,原来已经子时了。她方才回神,犹豫着抬头看向渐升弦月,最终心中下定主意,已然来到,何必退缩?不管如何,她必须要见到花夫人,只有问她,才能得知当年具体之事。
无奈之下,林遥只得翻墙而入,夜探花家。
之前花枕雪找到红草骷髅花,她随其一同前来,倒是知晓花夫人卧房,只又想起谢玉怀和许寄酒所言,当今天下两大神医皆言红草骷髅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