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张海楼其人,行为乖张,巧舌如簧。给人一种相当不靠谱的印象。
张海客发来的邮件是一份人员档案,详细记录张海楼的个人信息,以及一些调查案件和事件记录,单看能力可以说相当出色。
如今回忆之前那段经历,仍旧对张海楼印象深刻,不可否认的是,他作为搭档,无疑是可靠的。期间他们还合作多次,但他们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
他们都很会骗人,很多时候她和张海楼在一起,很难对彼此放松警惕。他们也都知道彼此的不信任,固步自封,谁也不愿意踏出一步。
这样去怀疑一个合作多次的同族,是不太好的礼节,也确实是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怀疑已经是活下来的本能。
和张海楼的共事的那几次里,她总能感觉到她和张海楼之间接受的教育不同。
张海棠所接受的教育是属于老派张家的做法,人与人之间的因数不稳,往往张家族内人都更偏向于单独行动,但张海楼行动作风更像是另一种,应该是外家特有的行动方式。
很多事件里表明这个人并不是会专注细节的人,但有些时候往往会做出另她刮目相看的决定,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曾经甚至怀疑过他是精神分裂。
或者说他以前是有一个帮手的,属于细节的分工是属于另外一个人工作,只是那个人离开了他,而可怕的是,张海楼的思维却依旧停留在两个人的领域,应该说,他学会了两个人的思考方式。
记忆来到当初吉林。
会客厅内,张海棠身后站了五六个青年,这些人身姿挺拔,表情不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张海楼,其中一个穿着松垮丝绸睡衣的男人,脸色最为阴沉。
张海楼看了眼男人凌乱的头发,心想一定是打扰了他的美梦。
“考虑的如何?”张海楼抬眼,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在张海棠的角度,俨然一副来应聘的男青年的模样。
她翻看着张海客发来的邮件,浅抿了一口茶水,好像没听到张海楼的问话。
张海楼不意外她冷漠的态度,他很清楚对方信不过他。
保温杯里氤氲升起的雾气,笼罩在她的脸庞,张海楼也看不清她此时什么神色。他已经给出自己的价值,只能等对方斟酌是否满意他的筹码了。
张家人的血液里天生流淌着猜疑的基因,信任比什么都奢侈,他们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一样会互相欺骗,有点秘密再正常不过了,利益才是最牢固的关系。
或许是张海棠看的时间有些长了,张海楼有些坐不住,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窝进沙发里,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眼镜,对着镜片哈了口气又搽了两下戴上,眼镜模糊了几分眼神的锐利。发梢湿漉漉,贴在脸上,身型瘦削,一打眼竟有几分温和公子哥的模样。
“我认为我的条件应该足够有诚意,我可以先帮你做事。”
张海棠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这个传闻是否可靠,空头支票谁不会开,谁能给你担保?”这话说得很像一个尖酸刻薄的杠精。
张海楼嘲弄地看着她,反问道:“你做事之前莫非还需要有个人给你担保?没想到如今声名鹊起的北部档案馆的主人如此胆小。”
身后睡衣男人张口就要呵斥,张海棠抬手示意他安静。
“不用拿话激我。”张海棠微笑道:“你大可去找另一个人合作,如果你短时间内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话。”
气氛冷凝了数十秒,张海楼眯起眼睛脑袋往后缩,他说道:“所以我才讨厌跟女人打交道,大多时候女人的直觉实在准的可怕。”他举手做投降状:“好吧,你赢了,我想我会很难再找到像你一样另我满意的合作伙伴。你要是担心这个传说只是虚构,报酬不能让你满意的话,你随时可以毁约。成了,皆大欢喜,不成,你没有什么损失。”
“你说的有点道理。”
张海棠站起来对他伸出手,“那合作愉快,张先生。”语气松快了许多。
张海楼起身回握,“这里的张先生已经可以搞批发了,你可以叫我张海盐。”他顿了下忽然问:“老妹怎么称呼?”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睡衣男忽然开口。
“北部档案馆负责人,张海棠。”
“馆主!”睡衣男立即朝张海棠投去不赞同的眼神。
张海棠对他说道:“别这样,拂山,张海盐先生是我们的客人,你不能拿他当敌人一样防备,要对族人展现我们的友善才是。”
张拂山把她拉到角落,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应该更慎重一点,别忘了,你们刚才还差点拆了我的房子!我不觉得这个家伙会这么好心。”
张海棠给了他一个,还用你说的眼神,她当然知道没免费的午餐,他们的交易,她所要支付的报酬肯定没张海楼说的那样简单。
她勾住男人的肩膀谆谆教导:“咱们刚见面那会不也闹,你看现在我们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