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们跟着张起灵往墓道的另一边走,张海棠走在最后,手里的荧光棒已经有些暗了,借着微弱的光芒,她看到墓道两边全是画着眼睛的壁画。她不敢多看,只能盯着前面吴邪的脚后跟走,胖子谈起道上有关于刘丧的传闻,混这行的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故事,刘丧也不例外。
一个不完整的童年,最终以一场大火结尾。
胖子问起他们对刘丧的看法,一时无言。
张海棠很少会开口评价一个人的善恶,她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比起善恶的标准,更多时候她相信直觉。
有点坏心眼,但也不能说他是个混蛋。她对刘丧的感观并不算差,或许也有一点年龄上的滤镜,在他还有用的情况下,她不介意拉他一把,但必须在不损害她自身利害的期前提下。在她知道刘丧生死不明的时候,理性让她优先保全自己,但不代表她彻底放弃了刘丧,感性上她还是希望他能得救的。
吴邪一直都在沉默,她能猜到他在想什么,理性审视,却总想在绝望的故事里发掘微末的善。听起来很矛盾,但吴邪就是这样的存在,极端与纯善在他身上同时体现,她曾经用“理性的疯子”评价过吴邪。
执念缠身的疯子,在名为执念的泥沼无法自拔,真可怜,却也令人着迷。越深的执念越燃烧生命,她钟爱这样瑰丽绚烂的生命力,所以由衷的希望能燃烧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前室墓门,他们看着张起灵用探针从门缝内勾出了一团裹着泥浆的头发。
四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张海棠不由想起之前追杀她的纸人士兵,她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这些东西?又有多少?获得一个宝箱最好的办法是不打开它,谁能知道你拿到的是海盗的宝箱还是潘多拉宝盒呢?
吴邪对他们摇了摇头,他猜测门背后的墓室里,肯定已经被泥浆灌满了,泥浆之中混有人的头发,恐怕有尸体靠在门后。这墓室中灌入的泥浆,很大可能是他三叔盗出那口石棺时候搞破坏造成的,如果墓室中有很多陪葬的尸体,那么很可能被涌入的泥浆冲到门的位置,所以门口可能不是一具尸体,而是很多。
吴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张海棠点头,“你的想法不无道理。”她提出一个疑惑:“那陪葬坑里的淤泥怎么解释?陪葬坑应当是密封的,或许当年你三叔打通了主墓室的外墙,才导致了泥浆灌入?”
吴邪陷入沉思。
胖子蹲在地上画图,她也蹲下去看,胖子画的是这个王墓的剖面。
胖子说道:“我们是从滩涂下来的。当年古墓修建的时候,这里还不是滩涂,而是石山。石山和石山之间,必然有地下河相连,通往内陆,地下河在这里入海。现在水位高了,海水倒灌,这条地下河肯定被回灌海水和海泥,要从地下河打洞到南海王墓,需要——”
“打7字井。”吴邪明白了,解释道:“在地下河水位以上的地方,横打一口井,然后再竖打下去,这样也解释了为什么王墓没有完全被淹掉,这口七字井肯定打的比较高,水位最高时候,可能刚刚勉强过七字井口,淤泥灌入井口不多,加上这个古墓的排水系统看来非常复杂,所以到现在还是相对干燥。”
“你是指陪葬坑连通地下河?”张海棠问道。
吴邪对她摇头,说道:“并不能保证,也或许只是一个积水坑。”
张海棠起身对他们说:“朋友们,又到了做选择题的时候了。”她比了个三的手势:“三个选择,第一我们打开这道墓门——后退!”吴邪正听着,忽然被拉住往后退。他立即去看刚才站的位置,只见墓门的缝隙中,从另外一边刺过来一根东西,上面勾着一条毛巾。
等等,毛巾?
吴邪低头看了眼,他一抬头,眼前是那条熟悉的毛巾。张海棠贴心的抖掉上面的泥土,“还要吗?”她轻声问。
你丫速度够快啊。吴邪沉默的将自己重新裹起来。
要是肯定要的,他是脸皮厚,但还没有厚到有当街遛鸟的勇气。
胖子暗骂门后的东西变态,男人的兜裆布都要偷,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此时墓门的缝隙里,缓慢的又刺出来两根斑驳老旧的指甲,接着是门轴的缝隙,更多的指甲刺了过来。
他们缓缓后退。
门对面的东西,数量不在少数。
胖子拔出吴邪后腰的大白狗腿,用口型说:“丫给他们美甲,老子给他们全砍了。”张起灵摇头,这样做没任何用处。
“开不开?”她压低声音问。
张起灵轻声说:“这门开不了。”
倒斗一哥没把握开的门,张海棠也不敢逞能,“朋友们,还剩俩选择,要么走排水层第一把下面是地下河,要么咱们上四楼走一趟。”
他们手头装备实在不够,除了吴邪的大白狗腿外没有其他武器,没有硬刚的资本,无奈只能返回,重新回到那个被炸通的地方,胖子打起火折子往刚才的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