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游灯会
般被人看低,玲珑哪里见得了?
这些小宫女所着宫装还是初阶,怪不得如此没有眼力见。
“玲珑。”淮乐出声打断玲珑,对几个宫女道,“我们本就是来莲亭坐坐,并不是要打这芍药花的主意。”
方才淮乐看过一眼,这芍药与她殿中的那朵是同一品种。
相较之下,殿中那朵是开得最好的。
宫女们听到淮乐这话才松了口气,淮乐没有架子,其中一人为难地解释道,“这花是我们二殿下南归带回来的,昨日宴会陛下命人放在莲池供宾客观赏。今早姜妃娘娘提了一句,皇上便说送到姜妃娘娘宫中,若是有什么闪失,奴婢几个担责不起,还请娘子多担待。”
玲珑是椒房殿出来的,听到这几人是姜妃宫中的,瞬时没了好脸色。“原是姜妃娘娘宫中的人,说怎么看贼似的看我们,真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你!”另一宫女作势要发作,不知怎么又脑袋蔫了下去。
淮乐刚要出声要玲珑谨言慎行,身后便响起一道冷冽的男声,“皇后宫中出来的,都这般仗势欺人?都是奴才,还分出个高低来了。”
“二殿下安。”姜妃宫里的几名宫女纷纷行礼,见主子来了,其中一人狠狠瞪了玲珑一眼。
玲珑闻言顿时僵在原地,还是兰溪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作礼。
淮乐转过身,对上男子的凤眸,与楚子揭生得极为相像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淮乐微身行礼,低下头,解释道,“玲珑她在宫外心直口快惯了,是民女管教不当,还请殿下免罚。”
看似不慌不忙,实则淮乐的心高悬着。
在淮乐还是公主时,她对这位皇兄接触甚少。
二皇兄常年在塞外军营,只有年关之际才会回来几日,每次楚式微回京都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在淮乐印象中,二皇兄脾性不好,若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子弟不长眼惹了他,定会引火上身。士族的郎君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气,不过在二皇子面前,族中长辈提醒他们受不了也得受着。
皇后与姜妃娘娘在后宫中不相对,淮乐又是皇后膝下长大的,自幼耳濡椒房殿中宫人对姜妃娘娘的责备。他们说姜妃娘娘是祸国的妖妃,凭着好皮囊,惯会惑君的手段。
而皇上对姜妃所生的儿子很是宠爱,惯的没边,二皇子远不及太子有皇室风度。
久而久之,淮乐心生抵触,对姜妃娘娘和二皇兄避而远之。
淮乐十四岁那年。
皇帝不知怎么想的,竟让二皇子带着淮乐公主出宫看花灯会。
那是淮乐记忆中与二皇兄接触过最近的一次。
入宫后,淮乐出宫的机会少之又少。出了宫,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楚式微身后,好奇地观望各式各样的小摊,不敢多言,生怕引这位皇兄不快。
当夜,灯火如曜。
光亮辉映在精致的小脸上,淮乐目光落在灯谜摊的一盏琉璃花灯上。
花灯栩栩如生,被不少人看中,灯谜摊被围得水泄不通。
摊主是个热心肠,察觉到淮乐的目光,笑着告诉她规矩,“小娘子,可是看中这花灯了?这是要答对灯谜才可以拿的哦,要不要试试?”
说罢,摊主又看向一旁身姿挺拔的少年,打趣道,“这是你小情郎吧?”
未想到宫外的人会如此直白揶揄,淮乐闻言吓得小脸苍白,唯恐二皇兄一怒之下掀摊子,于是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是我兄长。”
淮乐偷偷瞄了楚式微一眼,他如同没有听到摊主的那句话,还是一贯冷若冰霜的神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许是周遭嘈杂,二皇兄真的没有听见。
灯谜出的难也不难,宫中有女师教导淮乐文史,所出之题都在淮乐能答出的范畴之内,连淮乐都没料到题出的如此简单。
一番猜谜后,观者纷纷望向这位蒙着面纱的小娘子。“这位小娘子真是博览群书啊。”
淮乐蒙着面纱,露出一双流光美目,面纱下的面容叫人心生向往。
唯有一人不满,一位锦衣少年走出,“这位娘子,这花灯可否让给我?”
“为什么?”淮乐不解。
她不懂宫外的规矩,也不懂宫外的人心,看不懂少年的用意。
“家父御史中丞,如果娘子愿意,重金酬谢。”少年不多解释道。
边上有好心人点拨,“小娘子让给他吧,他就是李宣,姑姑可是宫里的李美人,你可不要得罪他。”
淮乐不知李宣是谁,那位李美人倒是见过几面,是前几月新入宫的,跳得一支拿手的惊鸿舞。
李宣见淮乐迟迟不语,作势挽起袖子,威吓道,“本公子可是见你生得弱不禁风才不动手,你可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淮乐欲说什么,李宣不多和她废话,举拳怒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