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无憾
做甚!”大牛看了一眼呆傻的弟弟,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迟鸢手上,胳膊上,腿上,缠满了纱布,“大人,若是我愿意带路,能否放过我和弟弟,还有家中瞎眼老父。”
迟鸢眼睛亮了一下,“若你愿意,本官可赏你宅田,前提是,我的人不许有任何损失。”
大牛听着迟鸢的许诺,开心的点点头,这劳什子土匪早就不想当了,原本自己带着弟弟和父亲在山中当猎户,平时打点野味,摘点野菜野果下山去卖,也是悠然自得,没想到碰上了赵铭,路过一家小屋给抢了东西,屋子烧了不说,还将自家弟弟和父亲打的半死不活,无奈之下才去投奔了一个上山当了土匪的旧友,也做了这勾当。
“小的原是山中猎户,对地形很熟悉,还请大人相信小的,”大牛诚恳的说道。
迟鸢应了声,李暄看着迟鸢伤得不轻,连脸都是白惨惨的,便开口劝阻道,“阿鸢还是回营帐休息吧,交给我就好。”
迟鸢摇头,“还能撑住,若是迟家女儿因为一点伤就临阵脱逃,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县主,您这不是一点伤,手掌差一点就被划穿了,肩膀也差点就可以看见骨头了,腿上的飞镖还好没有淬毒,不然县主您这腿可“能就废了,”军医有些无奈的摇头说道,这迟家的人都是一个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唉。
“无妨,眼下能走就可以,待会还要麻烦殿下了,”迟鸢略带歉意的顺道。
李暄看了恭敬有礼的迟鸢,又想起来刚刚她多次救了自己,脸上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无妨,暄为阿鸢尽力。”
迟鸢试着动了一下,肩膀上的血液随着渗透出来,军医有些迟疑的看着迟鸢,“县主,可能要把衣袖裁开,连着胳膊一起包扎。”
李暄立马站了起来,唤来几名士兵背对着迟鸢将她围住。
迟鸢利落的用短刃将衣袖划下来,雪白修长如竹节般的胳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宛若雪地里洒落的红蔷薇,一片一片的,很是骇人。
军医以最快的速度给迟鸢包扎好后,迟鸢刚刚站起来,便看到了李暄反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了她,她也没有犹豫,便穿在了身上,绣着金丝麒麟的外袍在迟鸢身上有些宽大,“多谢殿下。”
“殿下,县主,马来了,”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牵着马跑了过来,迟鸢看着跟在后面的两个军医便开口说道,“不用跟着我们,去救殿下的侍卫。”
坐在马上的迟鸢,宽大华贵的白袍将她衬得娇小,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一行数十人跟在大牛后面,先是看见了在前面等他们的辜承平,“殿下,大人,逃跑歹徒除了跑上山的两人,其余的均被射杀,眼下山上一时半会上不去,可否等待援兵?”
“为何上不去?”迟鸢看着站的整齐的士兵有些纳闷。
“回大人,上山的路上撒了刺钉,道路两侧为巨石,下官试图让士兵把刺钉扫走,山上便会有匪徒射杀士兵,”辜承平看着赶来的军医正在医治中了简的士兵,脸上有些悲戚。
“大人,小的去的这条路不用走山路,是一密林,直通绿林寨关押的崖洞,”大牛小心翼翼的说道。
在火把的照射下,辜承平眼里满是欣喜,“那眼下就可以出发了!”
“不,辜大人,你要在这儿待着,佯装放火烧山,声势越大越好,切记不要引发山火,我们从背后突袭,留百人在这儿,火把点起来,越多越好,”迟鸢想了一会,仔细的吩咐道。
辜承平只得点头,点了留在这儿的士兵以后,便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
“大牛,本官告诉你,若是你胆敢耍花招,赵铭怎么死的,你比他惨千倍,更别说你家中瞎眼老父和你的弟弟了,”迟鸢拿着刀,放在了战战兢兢的大牛的后脖子上。
大牛转过头跪在地上说,“大人,小的原是山中猎户,万不敢欺骗大人。”
“好了,起来吧,本官给你提个醒而已,走吧,争取今夜了决此事,”迟鸢说完把刀放了回去。
林中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点灯笼,两列一个灯笼,压低了走,首灯灭,所有人熄灯,”迟鸢听着时不时摔倒的声音,便把话传了下去。
不一会林间便可以看见稀稀拉拉的灯光,时有时无。
“阿鸢,我能拉着你的衣袖吗?我不太看得清,”李暄有些踌躇的对迟鸢说道。
迟鸢迟疑的“啊”了一声后,小声的说道,“殿下是有夜盲症吗?”
李暄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迟鸢便将手腕伸了过去,“阿暄小心些。”
过了两刻钟众人便从林中穿了出来,到了一个半人高的崖洞,里面更是黑魆魆的,偶有风声从里面传来,蒙了两层布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水潭,旁边放着供人踩踏的方石。
“大人,从这个崖洞往上有,一刻钟左右就到崖洞了,不过崖洞到山寨也要两刻钟左右,”大牛率先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