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礼
江州府
李述等赵晖达把名册以及受灾定损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江陵,一路过来路上的流民渐渐多了起来,不少百姓在大水过后的田地里,佝偻着腰,补着种子,也有流民在田埂路旁挖着野菜。
迟靖泉觉得有些疑惑,便问道,“山上不是搭有赈灾棚吗?怎么你们都在挖野菜,一路过来已经见到许多了。”
面色枯黄,瘦弱的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米粮已经所剩无几了,就连迟将军也在山里猎些野猪野兔给我们吃,大家便自发的来寻找粮食了。”
迟靖泉和几人相视一眼,继续问道,“其他地方的粮食没有送来吗?”
那男子终于抬起了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问这么多?”眼里满是戒备。
迟靖泉跳下马来,站在男子面前,“我正是你口中迟将军的父亲,这二位是大周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殿下。”
那男子放下手中缺了口的铁锹,赶忙跪在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几位贵人,说话有些不着调,还请几位贵人饶了小的。”
德甲将人扶了起来,在李述的示意下,把包袱里的饼拿了出来,递给了男子。
男子诚惶诚恐的接过了饼,小心翼翼的咬了几口,“四日前,我们几百人便断了粮,各处都是泥地,蛇虫鼠蚁又太多了,粮食都被糟蹋了好些,迟珩将军也才来没多久,便跟着我们一起困在了风崖洞里,等天放晴了,迟将军就派人去了江陵,江陵来的人拉来了二十袋米粮,说,“江陵也快断粮了,因为等不到长安的消息,怀仁县主便独自回京了,让我们在坚持坚持,我们为了节省些粮食,能动的都来挖野菜了,我和另外一个人在官道附近,为的是有消息就跑回去通报,”男子说着,脸上难掩悲戚之色,德甲把腰间的水壶递给了他,男子感激的看了一眼,便喝了起来。
迟靖泉一听便着急起来,“长安不是每隔三日便会互通信息吗,怎会没有消息,除非信使出了什么意外,”李述在一旁点点头,赞同的说道,“如此,师父我们便快些回江陵吧。”
三人火急火燎的上了马,德甲没反应过来,看到陆陆续续跑远的马,才反应过来,将饼丢了些给男子以后,便也挥动着马鞭走了。
男子抱着饼,另一只手抓着衣角,把沾着泥土的野菜丢进了衣摆兜里,往半山腰的风崖洞赶了去。
跑上山时看到了半蹲在路边正在给野兔子剥皮的迟珩,有些迟疑的走上前去,“将军,我遇到你爹了!”
迟珩有些面色不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男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把手里的饼递了过去,“将军,这是你爹的随从给我的,将军快尝尝。”
迟珩脸色更不好了,依旧耐心的把手上的血迹在地上擦了擦,又在水下面冲洗了一下,才把饼接了过来,“别一口一个你爹你爹的,我爹也是将军,叫他迟将军便好。”
男子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迟将军他们说,长安和江州信使出意外了才没有消息,他们听见怀仁县主只身一人回长安以后,火急火燎的走了。”
迟珩点点头,“倒是不用担心,我那个妹妹啊,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就这竹子做成的接水管,迟昱把剥皮的兔子冲了几下,路边的小水洼瞬间变得血红一片。
“啊,将军你说什么,”男子看着宛若一摊血水的地面,阵阵血腥味直冲面门,又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剥其他兔子的皮的迟珩,有些懵的问道。
迟珩摇摇头,“若没事你便去叫人来,把这兔子宰了,连着野菜放在粥里。”
男子点点头,赶忙像落败了寨子跑了去,这风崖洞其实是个废弃许久又依山而建的猎区休息地,临近一个崖洞又时常有风的呜咽声传来,才取了个风崖洞,数年前,这儿还是富商大贾们携家眷来游玩的地方,不过修了大坝,山中瀑布变小了,又不许大规模砍树围猎,便荒废了下来。
长安平安县
官道上,迟鸢和李暄并排骑着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跟在二人后面的辜承平看着二人穿着甲胄的背影,竟有些恍惚,“即将出征的将军,华贵艳丽的夫人,将军是迟鸢,夫人则是慢了一步的李暄,辜承平摇摇头,心里暗自吐槽自己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身形高大的三皇子殿下在怀仁县主身旁,却没有那股凌厉的气势。
“辜大人觉得如何?迟鸢微微转头问道,背上的佩剑依旧是从江州府带来的,与精致的甲胄形成了对比,辜承平啊了两声,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刚刚辜某没太听清,还请县主复述一次。”
迟鸢点头说道,“平安县近绿林寨,恐怕有些耳目,也怕大规模军队会让百姓起疑心,刚才有个小兵说他家住在平安县附近的吴家村,村子三四公里处是上游的闸口,那里有去河对岸的石桩路,那石桩路七月水深时可以看见,不过他们也没有走过,我们行军时可以把上游的闸给关了,就可以去绿林山脚下了,辜大人意下如何?”
辜承平听完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