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叫花鸡要饭去了
二人上到三楼之后,拐了两个弯才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唐悯之敲了敲门,待里边的人回应之后才携着宋握瑜进了里面。
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福珠的父亲张老伯。
宋握瑜与其才相别了几日,不曾想到张老伯竟变化如此之大,本就苍老了的脸上此时沟壑分外明显,头发更是白了不少,双眼浑浊,全然一副重病缠身的样子。
宋握瑜心惊之余,不免一阵悲凉,连忙走到其榻前蹲下,嘴巴此时就如同搁浅的鱼一般张了半天,却又不知此时该如何说话,半天只干巴巴地憋出来了一句:“您如今这是怎么了?”
许是上了岁数,抑或是身边已经没了记挂的人,张老伯倒是豁达得很,咧嘴笑了,浑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一把老骨头了,不值得一提了,丫头你也不必伤心,老汉我这是要去找我家婆娘去了,这是喜事。”
随后张老伯又是轻轻拍着宋握瑜的手,不停地朝着宋握瑜和唐悯之说“好孩子,好孩子”。宋握瑜知道这是张老伯在向他们二人表示,示意他们即便真的查不出来关于福珠姑娘的事情,也无需愧疚。
听得宋握瑜是愈发心酸了,险些掉下泪去,可又不想到时候还要张老伯一个病人去安慰她,便又硬生生地将泪给忍了下去。
适时店中的小二端着一碗粥便走了进来,唐悯之转身接过之后又向小二询问了一番张老伯的情况,大致了解之后便也走到了张老伯床前:“好好的,哭什么?被你奴役了一路,我还没哭呢,你倒是先在张阿伯面前哭上了,你可别恶人先告状啊!”
被他这么一打岔,宋握瑜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先前的苦闷一下子便少了不少。张老伯自是不必提,依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身子骨到底不行,笑了两句便又咳了起来。
两人不敢再造次,连忙帮着张老伯顺气之后,又服侍着其将方才端来的粥全数喂下。
张老伯的身子如今已是虚得不行,用过了粥之后,便沉沉地睡下了。宋握瑜与唐悯之也就不再逗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二人虽方才在街上走了一遭,但是自早饭之后,二人除了几个蜜饯果子再未用过任何一点东西,再加之一上午的奔波劳累,方才闻到那粥时就已然勾起了馋虫。此刻待张老伯休息之后,唐悯之便连忙带着宋握瑜来到了一个布满了饭菜的小包厢。
小小的桌子上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品,有荤有素,青菜鲜嫩,红肉肥而不腻,真真对得起客栈“万里飘香”的名字。
当然,最为显眼的还要数饭桌中间上摆着的那只唐悯之提了一路的叫花鸡。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泥巴,但是宋握瑜从它的气味便已然可以笃定它必然美味无比。虽然唐悯之泼凉水般认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香气,是宋握瑜自己快饿晕了从而产生的幻觉。
二人一坐下,宋握瑜见屋内小二也已出去,都已经懒得再去装作一副文静的做派了。反正屋内只有自己和唐悯之两个人,何必呢?
宋握瑜直接上前俯身伸手,一把便将那种叫花鸡抓了过来,轻轻敲开了上边的泥巴,然后便看见了整块泥巴裂成了两半。
宋握瑜清楚地看见了外层泥巴里包裹着的东西——被外层泥巴包裹着的内部泥巴。
这个发展着实是宋握瑜不曾想到的,一路上的期待如今都化成了泡沫,她还记得之前那个小商贩还特意嘱咐了她,让她务必小心拿着,不然若是在路上便磕坏了怕是要影响口感的。就是因为这句话,宋握瑜对着唐悯之各种叮嘱小心,一路上的心心念念此刻便成了个笑话。
宋握瑜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思议,发出了对人性的灵魂拷问:“我的鸡呢?”
而一旁的唐悯之早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还不过瘾一般,又狠狠地锤了锤桌子,脸都变得涨红了起来,好半天才回过气来,说了一句在宋握瑜的伤口上补了点辣椒油的话:“这是叫花鸡,你的鸡去要饭了,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你要不再等等?”
说完,仍然不知道收敛地又走到了宋握瑜身边,拿起来了一半的泥巴放在手上仔细地研究,好半天又得出个结论来:“这老板也是忒实在了,放这么多泥他不心疼吗?”
方才还呆愣愣的宋握瑜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再瞅瞅身旁唐悯之这番幸灾乐祸的样子,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叫花鸡的猫腻了?”
唐悯之也不隐瞒,十分诚恳又讽刺地说了实话:“那玩意儿用手一掂就知道不对劲了,还用得着将它打开才发现?”说完又是止不住地咯咯笑了起来。
“你都知道了,还不早说!害得我白白期待了那么久,你就等着现在呢是吧?”
宋握瑜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等着宋握瑜出丑这一刻着实可等了好久了。但是他也不至于那么没心肝,阿瑜的憨样他自己瞅瞅也就算了,旁的人就算了。这不,他还特意先将其他的小二们都赶走了。
许是笑累了,唐悯之也多少收敛了些许笑意,虽然在宋握瑜眼里他还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