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父爱如山(二)
今日一反常态,白天冒着危险舍身相救,晚宴上竟让他坐子琭的位置。听说这穆梓卿言行无状举止轻浮,害老爷在人前颜面尽失,如此还要赠簪?若非老爷有心将其与子玥婚配,那我纵死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了。”
“你与其在这争执,不如去陪子玥,她那里安静。等穆公子离开以后,我会即刻过来的,耽误不了太久。”
“子玥那里安静,老爷这意思,是嫌我吵?”
“你一定要与我僵持不休?”
“是老爷对穆梓卿过于看重,您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今日那么多亲友同僚,旁人被冷待便罢了,连子玥也被冷待,其中必有缘故。”
“我只是一日没去见她也算冷待?”
“子琭成婚,秦府满堂热闹,子玥难免触景伤怀,我这当娘的心都快碎了。可老爷您倒是悠闲,大把时间都陪着那个穆梓卿,竟要等他离开以后才肯去看一看女儿!”
“夫人也知道心疼女儿,谁来心疼心疼子暮,她离开家的时候,才只有十岁啊!”
“老爷说什么呢?”
“当年她还那么瘦小,被我一掌打下去,嘴角都流血了……”
“她活该,不过小小年纪便私德败坏,与外面的野男人合谋害死柳无殃连累了子玥!这家里,只要有我一日,那个孽种就别想回来!”
“你说出这些话哪还有一丝身为嫡母的样子!”
“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可担不起她这声嫡母,贱人的骨血只会踏脏秦府门楣!”
“住口!”
“我说错了吗,她和她那个娘,天生的下贱坯子!”
不知道他们还会说什么,可院子里实在太冷了,我没有耐心听下去。风沿着襟口灌入,隐约能嗅到一丝花香气息,铮铮寒意将这具身体剖得鲜血淋漓。
须臾间,我冲出院子,站定在他们面前,神色灰冷像石头一样。
耳边是裹在风里一阵沙哑的颤声:“穆公子……”
他手中那支簪,用珍珠捻了细丝攒作花瓣,当中花蕊处嵌上一颗鲜红的玛瑙宝石。映着月色,如星芒璀璨,格外耀眼夺目。
真是位阔绰的“友人”。
不远处一棵斑斑树影下,玉白色的衣袂翩然,星若踩着月光,含笑几声:“慈母舐犊之情本该令人动容,怎料诋毁起别人的女儿来,竟是恨不得杀人诛心啊。”
他手中还擒着一柄合拢的折扇。
主母夫人不乐意看我,只蹙眉打量着星若,将衣裳捋捋整齐,又抚了抚鬓发,才缓缓开口:“你好像不是府上的客人?”
她身旁,那握着簪的老爷,紧盯住星若一袭白衣扇骨:“你是来接穆公子的朋友。”
乍一听是个问句,语气却很平静,更像在陈述。
星若掂着扇子一搭一搭地从树影下走来:“穆公子摆摊卖画,我摆摊给人算命格,是不是很适合做朋友?”
然后,掌心用力,扇子握紧了些:“穆公子本意不愿出门,是我想让他散散心,所以才来贺一贺,怎料贵府似乎,不大欢迎啊。”
主母夫人不悦:“这里是内宅,阁下未经通传闯进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报官抓你!”
星若很玩味的语气:“我是你就不敢报官。”
主母夫人受不惯星若轻佻的态度:“荒谬,这是我家,有什么不敢的!”
星若低头把玩扇子眼也不抬:“私闯内宅不算什么大罪,何况我进来找朋友,并非有意冒犯。最多挨顿板子,再拘个几日,也就是了。却不知你身为人臣之妻知法犯法,雇凶杀人在前绑架在后,是个什么罪名?”
主母夫人雍容的气色登时扭变了模样:“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星若一双凤眸沉凛凛融进了夜中,“十五年前,那个以旱灾为契机给自己除障,使银子买通产婆欲让花夜母女一尸两命的不是你吗?”
我一个战栗,再看向主母夫人的时候,她已经脸色惨白浑然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你……”
星若摊开扇面再一点一点收回去:“七年前,借口送簪把秦子暮骗至城西,买通两个地头蛇欲将她绑入青楼为妓的也不是你?”
抬眸狡黠地一笑:“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恶贯满盈的大罪,我想京兆尹一定很感兴趣。”
她吓得失声踉跄一步:“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污蔑我,你污蔑!”
那位秦府老爷阖了阖眼帘,目光犹如刀子一般,锋利得吓人:“他不会污蔑你。”
主母夫人抓紧他的衣袖泪眼婆娑:“老爷,他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您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吗?!”
星若冷冷审视着她:“买通地头蛇绑架秦子暮,是你儿子都知道的事,用得着我信口雌黄?”
又续道:“抛开秦子琭,有一侍女名唤丹青,想必如今还在你身边伺候。买通产婆也好买通地头蛇也罢,银子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