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撤除结界
又重新追问:“昨晚扶青哥哥离开以后,他设的结界可还在,辽姜真进不来吗?”
芍漪支支吾吾好一阵:“因为主上说,结界可持续到天亮,所以他走的时候并没撤掉。天亮后我便醒了,若谁敢悄悄闯进来,那我自然会有所察觉的。”
啧,听书进来也没见你察觉啊,这警惕心可真够让人焦灼的。
不过话说回来,辽姜一大早陪紫虞喝茶,又在紫虞离开以后抓心挠肝地追上去,想必不经一番安慰是不会作罢的,所以他今日应该不可能有时间闯碧滢小筑。
若是昨天下午,辽姜还不至于那么快查到我头上,即使真如此神速也该把妘妁抓回行云居才是,怎可能放任她待在碧滢小筑等我回来?
加之今早的那番攀谈,我基本可以确定,辽姜是凭念棋一席话才笃定我藏了妘妁,可他却并不知道妘妁已然不在碧滢小筑了。
而昨夜,因扶青布下结界,也使他没来得及深入探查。既如此,我只要假装妘妁还在碧滢小筑,从而拖延时间把人找出来就够了。
我给芍漪搬来一张凳子,又抱来一张几案,并添了热茶:“芍漪姐姐,你就坐在这儿盯着行云居,等结界撤下来立刻帮我找一找妘妁的阿娘被藏在哪儿。”
芍漪一脸懵:“你怎知道结界会撤下来?”
我冲她挑了个眉:“我不但知道结界会撤下来,我还知道辽姜会急赶着出来迎接,甚至不必我自个儿费时费力走进去。”
她却道:“我看你在发烧。”
我没说什么,趁时间还算充裕,一溜烟飘去了行云居。
辽姜部署的守卫仅次于阙宫和末阳殿,连百笙轩都没这般森严,真要我从里面找人,恐怕还没进去就躺下了。
我摇身变作紫虞,等躲在暗处酝酿好情绪,再如风雨中摇曳的花枝东倒西歪地走了出去。那些守卫果真看人下菜碟,一个个急跑了过来,慌得跟什么似的。
我以婀娜的姿态往地上一栽,随手擒住一只胳膊,不断重复着两个字:“辽姜……辽姜……辽姜……”
一人道:“虞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跟在您身边的侍从呢?”
另一人道:“难道映月楼出事了,有天兵潜入魔界,欲对主上不利?”
再另一人道:“潜入魔界哪就这般容易,我看是那些侍从玩忽职守,应立即禀明主上惩治了才是!”
呃…………
是我演技不够精湛吗,各位不着急救人,倒先讨论上了?要是赶巧芍漪在喝茶,这会儿该喷了吧?
为给这群人一点儿激励,我忍痛咬伤了舌头,血从嘴角渗出来:“辽……辽姜……”
他们果真吓呆了,连滚带爬冲进去找辽姜,我则惬意地横在地上装死。想当年刚被司徒星领进魔界的时候,我也曾这般装死过。那会儿连扶青都没识破,如今骗一个辽姜,应该绰绰有余。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捧进怀里,捧我的男人两目通红,眼睛像要哭了一样:“紫虞?紫虞!”
乖乖,这嗓门,快把老子震聋了。
撒谎时应尽量避免眼神对视,我佯装虚弱埋进他怀里,极小声极小声地道:“差点儿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原来我深爱主上这么多年,最后想见的人却是你。”
他蓦然一滞,手里搂得更紧,一把将我拦抱起来:“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诶,诛人不诛心,我可真是个禽兽。
行云居果真笼上一层结界,其状薄如蝉翼其色淡如清水,只要稍稍站远些是决计看不出来的。辽姜瞳孔一暗,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结界撤除,随后使了个瞬移的法术一晃而入。
自打入魔界以来,我进过阙宫也进过浮生殿,还进过末阳殿映月楼和听风阁,甚至连百笙轩的院墙都翻进去过两回。可今日,进行云居,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里草植不多,一砖一瓦一檐无不单调,仅有的亮色便是前庭中长着一棵老榕树,绿藤条垂悬在一簇堆着一簇的叶片枝桠里迎风摆舞。阳光透过间隙撒下来,幽暗的绿荫里,斑影密布。
拐过一个弯,他忽然刹住步子,缓缓埋头极尽深幽地道:“今日思琴熬过药汤,你喝下去分明已经好些,为何还会严重到吐血的地步?”
“…………”
很明显,他焦躁过了,现下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什么药汤,鬼知道熬没熬,我说熬了保不齐没熬,我说没熬万一真熬了呢?
是以,我紧闭着双眼,睫毛轻轻颤了颤,除孱弱的咳嗽声外哪怕一个字都不与他交流。老生常谈道,不入局即为破局,这才是无招胜有招。
辽姜又道:“奇怪,思琴呢,她一向跟着你的。”
我还是不说话,本想装哑巴蒙混过关,却被他毫不留情地丢下去,手化长剑迎面斩断了一撮头发丝。
剑锋在喉,辽姜满目阴鸷,差点儿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