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将明未明
芍漪懵了懵,流婳亦懵了懵。
我续道:“我跟你无冤无仇,可你似乎很讨厌我。你究竟是为了霍相君赶我,还是为了司徒星赶我?或者说,你脚踏两条船,两个都喜欢?”
流婳那张白嫩的脸蛋,此刻已然气红了:“你说什么?”
我很猖狂,不是仗着芍漪在,而是心里头憋屈,巴不得挨顿揍:“本来就是嘛,都说你喜欢霍相君,可你一见我拿着司徒星的帕子就生气发火,不是吃醋是什么?哦我懂了,你吃锅望盆。”
芍漪连连摇头,张嘴向我做口型:别、说、了。
急于讨打的我,忽略了芍漪,接着道:“唔,你喜欢霍相君,也知道司徒星对你的感情。怎么说呢,你很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所以,即便你不喜欢司徒星,也不能容忍别的女人靠近他,哪怕对方只是个十岁娃娃。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流婳使了个法术,穿过芍漪,瞬身而来:“秦子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我被她揪住衣领子,提得高高的:“求你打我。”
芍漪急匆匆道:“别争了,快放她下来吧。”
“好,我放她下来!”流婳细长的胳膊一扬,直接把我扔了出去。她扔得很有水平,将将挨着床榻却并没倒在榻上,反在床沿边一撞,疼得我龇牙咧嘴。
芍漪跑过来,在我额角上摸了一把:“哎呀,肿包了。流婳,动嘴就罢了,你怎么能动手呢?”
流婳轻蔑道:“你叫我什么?”
芍漪顿了顿,改口道:“流婳主子,芍漪代子暮向您道歉。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将军领她过来,您这般动手,是否不给将军面子?”
流婳将袖子一甩,离开前,撂下狠话:“将军一向顾及主上,我倒要看看,主上能容她多久!”
芍漪浸来一张湿帕子:“别动,我给你敷敷。流婳一贯气盛,你方才不该与她争的。”
我背靠床沿,不以为意:“从前向老爷夫人屈膝,后来向君上屈膝,难不成,我还要向她屈膝吗?不争一争,她当我好欺负。我又不是画纸,凭什么都给我颜色看啊?”
芍漪被我逗乐了:“小丫头,你还挺会贫嘴,脑袋肿个包就舒坦了?”
我耸耸肩,无谓道:“我故意的,这几天憋屈,挨顿打,心里舒坦多了。”
芍漪看着我,表情很复杂:“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的。”
我展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芍漪姐姐,我困了,想睡一觉。”
芍漪扶着我躺下,并替我拢好被子:“跪了这几日,是该好好休息。你睡吧,我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有事叫我。”
这一觉,我睡到了第二日晨,将明未明的时候。
昨早上一碗南瓜汤,晌午是雪莲羹,吃完挨顿打,然后睡到现在。芍漪估计没起,我从床上翻下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实在不成,喝口水垫吧垫吧也好。
搜刮一大圈,半个吃的也没瞧见。我想摘点野果子,一开门,却见司徒星倚坐在门边,很伤感的眼神,跟中邪似的。
我推了他一把:“关禁闭的,你出来了?”
他站起来,眉头紧锁:“你头怎么了?”
我伸手摸了摸,昨天的青包不但没消肿,反而更大了:“流婳来找茬,我嘴欠,被她扔床沿上了。”
司徒星冷下脸,阴沉沉的:“芍漪呢,她没拦着?”
我道:“若非芍漪姐姐拦着,恐怕就不止这一个包了。可别说,撞个青包出来,我心里头舒坦多了。诶,你有吃的没,我肚子饿了。”
司徒星默了默:“你想吃什么?”
我吧唧道:“我想吃蜜饯果子,从前,娘亲都拿它给我当零嘴,好久没吃了。”
司徒星抬手,变出一碟蜜饯果子来:“你喜欢吃蜜饯,以后,我都给你备下,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抓几颗在手里,吃得很是惬意:“嗯,甜,好吃。”
今日,司徒星格外深幽:“对不起。”
我正吃着蜜饯,忽然一顿:“你说啥?”
司徒星抿了抿唇:“我说,对不起。”
我目瞪口呆,蜜饯从嘴巴里掉出来,白白浪费好几颗:“你魔障了?”
不等他开口,我忽然悟了:“哦,我懂了,你替流婳道歉呢?没必要,我自个儿嘴欠讨打,谁也不欠谁,两清了。”
司徒星目光沉沉,看上去有些萧瑟:“亚……将军昨天,跟你说什么了?”
我在碟子里拨来拨去,拣大个的吃:“哑将军,我还聋将军呢,你禁闭没关够吧?”
司徒星干涩道:“他说什么了?”
我忙着吃蜜饯,不大想说话:“你问哑将军去呗,问我干嘛。”
他轻轻地,喃了一句:“问了,想听你再说一遍。”
我觉得,今天的司徒星不但魔障,还有点矫情:“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