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雪山动乱
,你看到的重华也不过是其中一面罢了。若红红不是红红,那重华也不是重华!”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挣着挣着,泪珠子糊了眼:“我曾经为霍相君赌过一次,可是我把娘亲输掉了,我不敢再赌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扶青遽然一滞,这回,剑光伤了他的左臂:“秦子暮,你扪心自问,我伤害过你吗,伤害过秦家的任何一个人吗!是,我是魔君,难道不是我这个魔君给你梵静丹,不是我这个魔君派兵保护你,不是我这个魔君带你去找你娘,不是我这个魔君为你疗伤,不是我这个魔君帮你守棺木,不是我这个魔君把你从柳无殃那儿带出来吗!”
他的血淌下来,淌在喜服上,绽出鲜红的一朵。
“好,我放过你,我放过你!”扶青将我重重推出去,脸上透出生冷的笑,“重华,看来你忘了十年前的梨花坞上仙是怎么死的,他剜了自己的玲珑心,死得好看的很呐!”
刹那间,扶青脚下卷起骇人雪浪,他驻在雪浪中央,瞳孔如血般猩红。
我拢着披风,虽不觉得冷,却被雪浪吹得睁不开眼睛。我不是不愿跟着他,我是不敢跟着他,更加不敢和他去魔界。我已经没有娘亲了,我还能再豁出去一次吗?虽然,我现在很难受,比在秦府受人欺辱还要难受。
扶青掌中生光,凝出银白色的剑柄:“秦子暮,你很厉害,你又伤我一次,你又伤我一次!”
雪浪将重华与扶青裹在一起,一仙一魔,两股力量相叠交错。刹那间,冰石滚落,山体躁动,甚有雪流迸发之势。
谬齑用鞭子将我缠了过去,火气甚浓:“都是你!我早说了,看见穿红衣的绕着走,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记!给我待着别动,要是重华有什么万一,我饶不了你!”
说完,谬齑欲往雪浪爆流之处,却被辽姜一剑截了下来:“杂碎,滚一边儿去!”
辽姜眉心一挑:“生离的场面我见过,死别的场面我也见过,还是后者比较好看。等重华死了,杂碎我立刻放您过去。”
谬齑打出鞭子,与辽姜缠斗在一起。而雪浪中央,重华嘴角挂血,除灭剑锋中倒映出他狠厉的眸,与平日温文儒雅的缥缈宫宫主判若两人。
他笑:“扶青,十三年前你把人从飘渺宫抢走了,今日让我猜猜,你还能不能抢得走。若抢走了,你又打算关她几年?”
白褚剑的剑锋横抵在除灭剑上,扶青道:“你应该猜猜,今日能不能与谬齑活着离开。”
重华压着细小的声,悠悠道:“我与师叔能不能活有什么要紧的,秦子暮能不能活才是最要紧的。反正君上已将她逼死一回了,不差这第二回。”
扶青陡然一滞,脸白如纸。重华笑着,将除灭翻转,笔直刺入他胸膛。扶青闷哼,一滴一滴的血,淌落在雪地里。
重华又道:“心痛吗?难过吗?这种滋味我比君上尝得更多,更刻骨!君上可以杀了我跟师叔,也可以强行将她带回去,可君上问一问自己,她愿意跟你回去吗?!”
扶青握住除灭剑锋,并挥一记白褚剑,逼得重华连连后退。待重华松开剑柄,扶青拔出除灭,拂手扔了出去:“不愿意又怎样,她是孤的女人,只能留在魔界!”
重华将除灭召回手中,勾唇,挑笑:“君上说错了,她不是呢。”
他默了一默,又道:“也许这一世,是我的呢?”
扶青一手执剑,一手化出浓浓青火:“你可以试试,她会不会是你的。”
顷刻间,重华收拢了笑容,并将除灭拂出,笔直刺向辽姜。趁辽姜受除灭干扰,重华道:“师叔,带她走!”
谬齑怔了怔:“你呢?”
重华看了看我,嘴角一片殷红:“子暮,我原打算将你带回飘渺宫去,我想像你娘一样照顾你,如今怕是不能了。你随师叔回去,要好好学法修行,好好照顾自己,快走!”
谬齑眼中含泪,连声调也变了:“你疯了吗,她留在这儿又怎样,扶青不会杀她,可扶青会杀了你!”
下一刻,重华吼得歇斯底里:“带她走!”
谬齑变出一朵云,将我扔了上去:“我不能撇下重华,你自己走,这朵云会带你回飘渺宫。回去后跟风乐说,倘若我跟重华回不去了,就让他照顾你。两年前我说什么都没用,希望今日,你可以受教。”
我跪伏在云头,将山中境况看得清清楚楚。重华站不大稳当,地上全是血。
这时,雪境上空砸下几声雷,乌云滚滚,暗流涌动。四四方方涌来许多人,有的银甲披身,有的玄铠而立。他们就像棋盘上的子,金鼓齐鸣,各忠其主。顷刻间,雪境变成了战场,刀光剑影,杀声一片。
扶青把剑对准重华,一仰头,血红色的眸:“秦子暮,你敢走,你试试!”
我趴在云边,咬牙,抱头扎进雪堆里。这儿的雪不似建州那般松散,摔下去全身都疼。我揉了揉胳膊,又揉了揉脚踝,险些摔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