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许解释
红红真的好本事,我趴到快困觉的时候,他将我后背的伤全治好了。我反手摸了一把,不留疤不淌血,溜光水滑。
趁他闭目调息,我将自己翻个面,又扯来一床被褥盖着,从脖子到脚,严严实实。
他睁眼时,愣了一愣:“你做什么?”
我看向窗外,躲他的眼睛:“没什么,我困了,要休息了。”
他欺身过来,掌心压住被子:“我才刚把你治好,你也不问问我累不累,辛不辛苦?”
我干巴巴看着他,怂弱道:“你这么厉害,应该不会累的吧?”
他瞳孔深幽,话中几分黯然:“再厉害,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也会累。”
我向他背后指了指:“那,你去衣橱里睡吧,我分你个枕头。”
我侧身拿枕头,他忽然道:“暮暮……”
我‘啊’了一声,瞥过头,眼见他嘴角勾挑,出奇的温柔:“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然后,他将被子搭在我头上。等我掀开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再没人了。
星河漫漫,月色皎皎。
扶青头顶束着霜花玉镂冠,长发倾泻一身,赤红的衣摆绣着淡色的莲。他手擒着剑,御风而上,眼神中都带着刀子。
云雾中,玉面郎望着他,甚有礼地一躬:“玉面星君给君上大人见礼,君上大人好雅兴,竟然在这儿陪着一个小姑娘?”
扶青一手执剑,一手背于身后:“玉面星君也好雅兴,是监视孤呢,还是监视这位小姑娘?”
玉面郎道:“君上这话好霸道,此处既非魔界也非珺山,我不过途径的时候站一站,看见君上顺便打个招呼,怎么能说是监视呢?”
扶青沉下眸子:“途径了,站了,招呼也打了,滚。”
玉面郎环胸,并无惧色:“君上真爱说滚字,可惜,玉面郎最不愿听的也是滚字。方才,幽冥鬼差来报,说君上强闯冥府,还带着一个丫头。似乎……”
他往下方的砖瓦墙垣指了指:“似乎,就是君上刚刚出来的房间里,躺着的那个丫头吧?”
扶青铁青着脸:“段千绝指使你来的?”
玉面郎更正道:“君上念错了,是段臻上仙。段千绝这个名字,上仙早在一万年前就不用了。还有,鬼差来报之前,天帝刚赐了上仙尊号,现在是迦山晔阳君。”
“迦山?”扶青道,“迦山有仙宫,仙宫有仙主,天帝以迦山为尊号,是要置原本的迦山仙主于何地?”
“天帝既以迦山为尊号,迦山仙主之位自然也该换一换了,能者多劳嘛。”说着,玉面郎眉心一挑,“毕竟,一万年前仙魔大战,若非晔阳君封印了您父王,恐怕天下苍生都熬不过那一劫呢。说来,晔阳君能有今日,还得感谢令尊才是。”
扶青眉宇深凛,暗沉沉的。
玉面郎似乎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亦或是说,他太懂得察言观色。见扶青如此,他很闲适地笑了笑:“君上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唉,难怪君上不高兴。对凡人来说,一百岁是高福高寿子孙满堂的年纪。而君上当时那么小,小到只有……嘶……”
玉面郎手挂在腰侧,略微比了比:“这么高?还是,这么高?可惜啊,小小年纪无父无母,只靠一个奉虔养大,我忽然很理解,您为什么要带那个丫头去黄泉了。她刚死了娘,您是带她去诀别的。毕竟,丧母之痛,没人比君上更能领会了。”
扶青手里的剑,泛起淡淡幽光。
玉面郎接着道:“我突然觉得,君上比那丫头更可怜。至少,她还能追着霍相君报丧母之仇。您呢?众所周知,仙魔大战之前,您父亲和您母亲相约在东南山之巅,旭阳峰顶决战。您父亲回来之后,您母亲就死了,可不是他亲手杀的吗?您的丧母之仇应该找谁报呢?找被封印起来的鸿琰吗?”
风卷着云涡,干雷滚滚。扶青抬手,扬出锋利的剑光。玉面郎被剑光打散了身子,却又在顷刻间聚合:“白褚剑?看来君上生气了,可君上再生气,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啊?”
扶青缓了一缓,忽笑道:“玉面星君,话说多了可就露马脚了。你自己不敢来,却用仙气散一个幻象来,不就是为了激怒孤吗?孤猜猜,是段千绝让你这么做的,他教你说了那些话,想把孤引到哪儿去?九重天?还是他的新地头,迦山?”
玉面郎笑容一僵:“唉,被君上发现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没错,方才那些话的确是晔阳君教的。不过嘛,我们可不是为了引君入瓮,而是为了捉那个丫头。那个叫……叫秦子暮的丫头。自从她娘死后,君上一直守在这儿,我们都无从下手呢。”
扶青眼眸一鸷,似要烧出一团火:“你敢!”
玉面郎悠悠道:“君上这才是生气了,看来,她真的是清秋。”
扶青捧额,笑出了声:“你说这么多,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清秋?她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就算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