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他妈的那一巴掌我可忍不了,我直接就要父债子偿!”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文嘉秋不想让他再继续说。
“不是,我们这不是啥也没干呢吗?她来学校这么几次,不都让她走了?还不是看在熠姐的面子上,要不是怕她念着什么朋友旧情——”
“什么?”文一熠脑子里全是下午数学考试要考到的数学公式,没仔细听李一天的话,回神的时候就听到他在说什么旧什么情,随口问道,“什么玩意儿?”
“我是说,你跟那个姓孙的朋友旧情——”
文一熠淡淡看他一眼,吃了口饭,“没有那种东西。”
“那就好说了!”李一天痛快地打了个响指。
参加完期末考试之后文一熠就在刘铭的强烈要求之下彻底离开了那个学校,她其实不怎么在乎这件事,反正开学后又要重新分班,只是上个学而已。
但是刘铭不希望她在那个学校继续上学,希望她转学,二姑找人帮忙联系了县城的高中,下学期可以转学过去。
那所学校就是文一熠一开始准备好去的县一高,兜兜转转,某种意义上来说,文一熠也算得偿所愿了。
文一熠有时候觉得命运这种东西挺玄妙,让人永远看不透下一刻落到头顶的究竟是耳光还是甜枣。
事情确定之后,她跟文嘉秋开玩笑说这也算因祸得福,文嘉秋当时在检查她身上的那些伤口有没有留疤。
文一熠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些伤口和带给她这些伤口的事件,毕竟那对夫妻比起文宏涛和郑燕,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甚至比不上她有时候的噩梦。
但是文嘉秋十分在乎,文一熠当时伤痕累累的样子在他心上刻下同等数量和深度的伤口,每一条都极难愈合,让他做了无数个噩梦。
——如果自己当时更早赶到就好了。
也许他早到一秒,文一熠身上就能少一道伤口,就能在恐惧中少待一秒。
他每次看到文一熠尚未愈合完全的伤口和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心里都会浮现这个念头。
听到文一熠这么说时文嘉秋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他蹲下身,轻轻拨开文一熠后脑的头发,去看那道被走廊扶手磕出来的伤口。
他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对这四个字的不认同。
感觉到伤疤被指尖很轻地碰了一下,文嘉秋的指尖微凉,那一下如同蜻蜓点水,文一熠垂下头,不再说话。
血痂早已经脱落,留下了一小块再也不会长出头发的伤疤。
文嘉秋看着那块伤疤,带着情绪开口:“一点也不公平。”
“这福气谁爱要谁要。”
文一熠垂着头沉默,过了很久才说:“你让我过去,怎么自己反倒过不去了?”
她说着,回过头,笑眼望着文嘉秋。
文嘉秋手指理着她脑后的头发,不说话。
“你干嘛啊?”文一熠推推他。
文嘉秋垂眼看她,“你别骗我,过不去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
文一熠依旧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骗你,不就是被打了几下么?伤好了我就好了,没事的,伤好了我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