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十年前确实有一场战争，”黎衔点头确认，“是宋泉将军带兵，平定了一个异族的叛乱，地点确实在你住所附近。”

“宋泉？那个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余妃眨了眨眼睛，已经泛上淡色的眼珠上，好像有了光亮。她想起了曾经人间的日子。

“是的，我同她相识。”

“那么，你的身份是？”

“亲王。”

“啊……”余妃掀起嘴角，更觉有意思了，道，“朝廷只有一位亲王，我知道你，不过，你不是主张文化融合，接纳异族吗？宋泉为何出兵平乱？这不是打你的脸吗？”

黎衔垂眸看向杯中的茶，水面折射着这个院落里五颜六色的石珠的光彩。

他说：“那个时候，皇帝已经禁不住自己想要吞并邻国的野心了，北方异族的手脚被拆穿的那次之后，他开始拘束我的权利，下达了一些武力的命令。”

“北方异族？我确实记得，当时都说，亲王办砸了一件事情，失去了皇心……”

“当初北方异族入朝商议和亲之事，却偷偷谋划刺杀皇帝——”

和亲之宴，群臣共聚，北方异族献上的舞姬舞技高超，一姿一态变幻莫测，配上琳琅的衣服装饰，不失为一种视觉盛宴。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异族女子甩出一道锋利的利器，直直冲正座上的皇帝命门而去！

是孟湘挽手施法停下了那个攻击。

当时她已经与黎衔熟识，作为山中士的代表，进入了朝廷，不过也只是与黎衔一起。这次宴会，黎衔将她带在身边。

宋泉将军下一秒立刻指挥侍卫控制了几位异族使者，黎衔也立刻起身站在了皇帝前面，垂手护佑。

那个口音明显的使者挣扎着，又大笑着：“我们这次了便没有准备活着回去！你们汉人当真愚蠢至极！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我们的王最后才是天下的王！”

“带下去，严刑审问！”黎衔厉声发话。

背后的皇帝仍然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未出一声。

之后他与皇帝在御书房有过争吵。

“皇叔，这次我才是正确的！异族就应该强行令他们臣服！只有武力才是最有效的话语！不然他们迟早也是要反的！”

“你坚持民族融合，正如那个异族所说，愚蠢至极！今日他们敢冲我而来，明日他们就敢举兵来犯！”

“我不欲再听到你所谓和平共处的懦弱言论，这一次，就由你去向那异族，要求一个公道！”

那一次出使，孟湘跟他一起去的。

“后来呢？你与皇帝的争议，你还是输了？”余妃继续问。

黎衔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她：“后来我便无暇再参与朝廷的事情，因为，孟湘，马上就要成为孟婆了……”

“这件事情，其实跟你的故事也许有关……”

那个少年叫肖全。全，是父母希望他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的寄愿。不过这个在当时的年代，自然难以实现。

异族叛乱，他充了兵。

这天来偷药，也是为了队里的伤员。

“伤员？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带来看病？”余妃跟在肖全后面，踩着崎岖不平的山路。

“我们还有任务，不能进城修整。”

“很艰苦吗？”

“打仗都这样。我们是负责后补的边队，扎营之处更是要保密的，那些前面打仗的人才更苦。”

“你也不怕我把你们的位置泄露出去？”

肖全回头看她，不屑地笑了：“就你这样的，我一只手就可以直接掐死——所以，你呢，必须留在我们队里了，直到我们撤退——放心，也没有太久了。”

“你们好不讲理……”她跟在后面，嘴里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