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绣橘私求黛玉相助，黛玉借此再教缃玉

绣橘道：“我是来求王妃救命的。”

黛玉道：“救谁？”

迎春哭诉道：“我家小姐。

您可知老爷为何要把我家姑娘许了孙家？是因为他欠了孙家五千两银子不愿还便是。宁国府是不如荣国府富庶，可这五千两银子怎的凑凑都还是能出来的，可老爷嫌此人是个难缠的，便从了他的意，嫁了闺女少了麻烦。

王妃可知，这孙家公子哪里是个良配？他绰号“中山狼”，是个骄奢淫逸的，这也就罢了，他还有个隐秘嗜好，他府中的丫鬟没有一个不是他的女人，而且身子上没有不是布满伤痕的。

他娶妻若是个精明强干如琏二奶奶（王熙凤）、三姑娘（探春）的女子只怕还好，像我家这般懦弱的姑娘，如何承受的住？”

黛玉闻此，问道：“你来见我是迎春的主意还是你自己的？”

绣橘低下了头，道：“确是我自己的主意。”

接着又急忙膝行至黛玉脚边道：“这大观园中人人都知道我家姑娘老实无能，懦弱怕事，也戏称她有“二木头”的诨名。我家姑娘不但作诗猜谜不如姐妹们，在处世为人上也只知退让，这入了孙家，便是任人欺辱的了。我便自作主张，求到王妃面前，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哪怕是出钱还了债，买了我家姑娘去给王爷做个妾室也是极好的。左右郡王都是要纳妾的。我家姑娘软糯，绝对听您的话，这样以后哪怕王爷不再娶，您也不会有善妒的名声的。”

缃玉闻此，气极道：“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姐姐姐夫关系好着呢，怎能这般心思。”

黛玉却拦下来道：“你也是个聪颖的，细心谋划也是好的，桩桩件件也有道理，但此事我却不能帮。”说罢，便带着缃玉转身离去了。

绣橘闻此，又想上前，被丫鬟们拦住了，只得眼睁睁看着黛玉等人离去。

待得与贾府众人告别，黛玉缃玉便上了马车，水溶骑马相随。

缃玉见黛玉并无异色，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是因为说要给王爷纳妾而生气了吗？”

黛玉轻声道：“你以为是因为绣橘如此说我才不帮她的？”

缃玉点头。

黛玉道：“实则不是这般，是因为迎春本人罢了。她太过软弱，之前即使她的攒珠累丝金凤首饰被乳母拿去赌钱，她也不追究。还是绣橘和探春设法替她追回并惩处乳母。

结果到头来，她却说：“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

面对东西不争不抢便罢了，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去却也如此懦弱。如此这般，我能帮她一时，又怎能帮她一世？”

缃玉忙道：“可是她的夫君会打人的。”

黛玉笑道：“这也是一个法子，如若打的狠些，打醒了，会反抗了也便是好的，如若不然，浑浑噩噩过这一世，也无甚意思。”

黛玉道：“你要知道，我是帮了探春湘云，但我不是愚善，是帮了真正值得帮的人，这是发自内心的善，你可懂？”

缃玉沉思片刻后道：“就如之前在扬州时，有灾民进入扬州城。

初来时，别家开铺子施粥，你却劝父亲并不在府前施粥，而是将银子给别家一起做了，而府门紧锁。这便避开了后面有流民作乱抢劫富商的灾祸。

又在流民潮过去后，让父亲带真正本分的农民们去了城外荒地，让他们在那安置。”

黛玉道：“是啊，这薄田并不多，兢兢业业一年，也能够温饱，如能安稳度日，几年之后，也便能小有积蓄了。”

缃玉道：“若是消极度日，遇到荒年，如若认命，便是死在故乡；若是再努力些寻一条活路，能走到扬州城，便是能得一口稀粥喝；若是再有些拼劲儿、韧劲儿，留在扬州，便是有可能重新混出一份家业。”

黛玉笑道：“正是如此，天下如此之大，若我富甲天下，散尽家财相助，也是不能让天下人皆是满意的。”

却闻水溶隔着窗帘道：“夫人真是好见解，瑕君一闻也是有醍醐灌顶之感觉。”

黛玉笑道：“别调笑我，只是一点拙见，教育我家小妹便是了。”

待得将缃玉送回林府，水溶便钻进了马车。

水溶道：“我听闻纳妾的事是怎的？”

黛玉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

又轻声道：“其实绣橘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迎春虽然木讷了些，但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观之可亲，样子是极好的。若你纳了她，也是救了人又可有美妾，两全之美。”

水溶闻此，面色一冷，道：“你怎的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有正妻如此，怎的还会娶妾？”

黛玉轻声道：“你怎可如此，会被皇亲国戚说嘴的。皇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心里也早有准备的……”

水溶气极，道：“无妨，如若他们有异议，我便与他们议论，总归是我还是郡王里权势最大的，谁敢有异议？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