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
谢濛的心底,蓦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不由将身子往下压了些,语气愈发恭敬,“王爷,可是府上发生了何事?”
面前的男人在一声冷笑中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睨了谢濛一眼。
“还要嘴硬?”
这楚天阔,大抵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具体是何事,尚且不得而知。若她先认,指不定会吐出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来。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此,谢濛只回了二字。
“不敢。”
楚天阔看了谢濛许久,最终将目光越到她的身后,“无妨,有人会替你说。”
话音刚落,谢濛便听见,背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楚天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谢姑娘私自换了滑胎药。”
谢濛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那方脸小厮正站在一旁,脸不红心不跳地出卖自己。
这家伙!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谢濛深吸了口气,迅速盘算了一番。
事到如今,狡辩已无意义,只要找大夫给穆沉沉把一次脉,她未喝下滑胎药一事自然水落石出。
思及此处,谢濛赶忙在楚天阔面前跪下,给他重重地磕了个头,“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王爷恕罪。”
只是楚天阔向来冷血、从不留情,“我雇你过来,是让你开导夫人,而不是多管闲事。”
“拖下去,杖责五十。”
开、开什么玩笑?
杖责五十,那可是要人命的!
谢濛慌了心神,像个拨浪鼓似地接连磕着头。
“我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才不会饶她狗命。
谢濛很快便被两个壮硕的婆子架了起来,往外抬去。临走之前,依稀听见楚天阔吩咐旁人,再给穆沉沉送一碗滑胎药去。
虽说同僚一场,那俩婆子倒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对挨了五十杖后还能顶着皮开肉绽的屁股、一瘸一拐走回屋子的谢濛,围观之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可不是嘛!
若是常人,只怕此时早已魂归西天。
好在谢濛并非常人,只是,她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好不容易从穆沉沉那儿吸来的寿命,又少了回去!
她趴在铺子上,看着手心短了一截的命纹,气得捶胸顿足。但她轻轻一动,又牵扯到屁股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谋财害命之仇,不共戴天!
谢濛咬着牙,暗自发下毒誓。
便在此时,屋外响起两下敲门声。
“谢姑娘,在么?”
清亮的声音随之响起,是那个白眼狼小五。
谢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在。”
小五听到回应,便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你听不懂人话吗?”谢濛偏过头去,不想瞧见这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我是来送药的。”话落,小五从袖袋中取出一枚青绿色的瓷瓶,置于一旁的桌上。“这金疮药能医你伤口。”
谢濛冷笑一声,“什么金疮药?我看,是掺了鹤顶红的毒药罢!”
见谢濛对他处处敌对,小五轻叹了口气,“我知你对我有怨,但我并非有意害你,只是另有缘由。”
谢濛见他说得诚恳,不由半信半疑地转过头来,看向小五,“有何缘由?”
“王爷给的,更多。”
他娘的!
这人是怎么把不要脸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谢濛当即便想撑起身子,给他一个大逼兜子,却又听他说起,“况且,即便我不作证,王爷也会查到是你。”
昨夜,穆沉沉睡下之后,楚天阔曾命大夫为其诊治,便知她未服药。
那时,楚天阔便差人调查此事,没过多久,就查到了小五头上。他知小五秉性,赏了些银两,便从他口中听到了谢濛暗中所做的手脚。
呵呵。
谢濛听罢,讽刺一笑。
楚天阔何时能查到真相是一回事,他小五收钱不办事又是另一回事!
她摊开手,“拿人钱财,□□。你什么都没干,就把钱还给我!”
对面却传来诡异的沉默。
谢濛抬眼一看,只见少年红了耳根,站在桌边显得有些局促。
“不是吧?你不会想说,你没钱……”
小五轻轻颔首。
“欠你的,我会用别的来还。”
谢濛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拿什么来还?以身相许么?”
此话一出,小五的脸由红转黑,“你、你痴人说梦!”
他还嫌弃上了?!
谢濛刚要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