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池盏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回来的时候跟宁宁去买了份米线,排队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这让有着轻微洁癖的女人接受不了。
宁宁在客厅坐着,看着上午未看完的芭比公主。
突然,门铃被按响。
宁宁反应很快,听到门铃响的第一瞬间,就把门打开了,她抬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位捧着花的小哥:“哥哥你找谁?”
小哥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疑惑,但还是很轻声地问道:“是池盏家吗?”
宁宁一听找自己姐姐的,忙说:“东西给我就好,我是池盏妹妹,如假包换的亲妹妹。”
亲姑姑家妹妹怎么能不算亲妹妹呢?
小哥也没多想,让她签收后就离开了。
宁宁捧着一大捧粉色玫瑰,看到了花束中间藏着的卡片,宁宁忍住好奇心才没去偷看,妈妈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随便看。
好在时间没让宁宁多等,小姑娘守着跟她一半高的花束大眼瞪小眼了十分钟,池盏才从浴室走出来。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话,惊讶的一时没说出话来。
“姐姐。”宁宁从花后面伸出一个小脑袋瓜,“姐姐有人给送花!”
池盏看着花束,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人名。
她拍了一张花束的照片,发给迟观白,有些迟疑地试探性说道:这花,还挺好看。
迟观白:喜欢就好。
池盏:真是你送的呀?
迟观白:是。
池盏看看花又看看消息,心里雀跃了好几秒才缓过劲来。
她是喜欢花的,并不是因为花所带来的暧昧,而是为花本身所带的生命力与祝福所折腰。
一瞬间,她觉得有年轻的渔夫往她的心湖中扔了个浮标,不深不浅刚刚好。
思绪杂乱间,她突然想到了曾让她难以入眠的那句评论——喜欢玫瑰?
池盏沉默了很久才回复道:谢谢迟老师。
迟观白一边锻炼,一边回复池盏,面上风平浪静,依然是那副万事不经心的散漫态度。
—不用谢。
池盏看到迟观白发来的消息,心思突然活络起来,她摸了下鼻尖,迟观白会不会也有点喜欢她啊。
池盏深知做任何事都不能太用力的道理,于是,她把那层厚厚窗纸掩盖下的情意粉饰后又粉饰,直到她自己面对这一场景,也能自然保持自我为止。
突然宁宁轻轻扯了下池盏裙摆,示意池盏蹲下。
池盏蹲下后,问道:“怎么啦?”
宁宁弯弯腰,附在池盏耳边,用气声悄悄说道:“姐姐,上边还有卡片!宁宁没看!”
池盏闻言,轻轻摆弄了下粉雪山旁边的满天星,精致的卡片上写着:今日份快乐。但祝你不止今天快乐。
池盏内心感叹,不知道该说迟观白太浪漫还是说这人太会了。池盏在刚洗完澡的夜晚,被这么一束花以及卡片撩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仔细为这捧花寻找了个小狗碰不到的地方放置。
宁宁操着口小奶音问池盏:“是下午那个帅哥哥给送的吗?”
池盏点点头,对宁宁说道:“帮姐姐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姐姐和哥哥的事情好吗?爸爸妈妈也不行。”
宁宁想了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不让她告诉别人,也不让她告诉爸爸妈妈,不过宁宁还是很义气地伸出小拇指:“我保证!拉钩。”
宁宁的嘴最严了。
快到十点的时候姑姑才来接宁宁,很匆忙,接完就走了,什么也没说,只给池盏带了一兜水果当做谢礼。
池盏见姑姑脸上写满了疲惫,于是也没多问,只让他们路上小心。
别的话池盏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在临走的时候告诉宁宁如果有事,就可以给她打电话,来找她。
出了电梯,陈弈敏问宁宁是怎么知道姐姐电话的。
宁宁手搓着上衣下摆说:“因为喜欢姐姐,所以在妈妈手机里背过了姐姐的手机号码。”
陈弈敏点点头,没多问,带着宁宁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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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观白一抬胳膊把被汗水浸湿的T恤向上一扯就脱了下来,露出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他刚运动完,现在要去洗澡。
氤氲的热气在浴室内炸开,水汽弥漫。
迟观白长臂一伸,捞过一块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不听话的水珠顺着下颌骨一路溜到锁骨处。他转了个身,背对着镜子,脊背松松塌着,迟观白目光有些空,看着墙角浮着水珠的瓷砖,怔怔出神。
手机里放的轻音乐骤然被一阵铃声取代。
迟观白从防水袋里拿出手机,瞧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迟观白神色浮起难以掩饰的嫌恶。
“喂?”他语气淡淡没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