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夜烛比两人都要大上几岁,汝阳是女孩还未有特别怪异之感,同为小郎君的黄焕抿了抿唇。
汝阳的这个新侍卫和过往完全不同,黄焕从来没有遇到有侍卫以居高临下的方式来看他。
小公主看到两人气氛僵硬,纠结了一刻,很快轻声道,“夜烛,黄焕是丞相府上的郎君,这里不需要你守着了。”
夜烛仍旧立在原地,汝阳不知他在犯什么拗,再次催促道,“夜烛!”
夜烛笑了,他绕过黄焕,附身凑近汝阳。
汝阳第一反应是想跑,小公主下意识地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和别的男子靠得太近。
夜烛却扯了扯她手。
汝阳刚要挑起眉毛,斥责夜烛不守本份,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于她。
可她在准备将自己被扯住的手收回时,猛的意识到夜烛一直抱着臂,和她保持适当距离,那么在她腕间扯着的是——
黄焕看着汝阳和她的新侍卫在书室门口交谈,君子非礼勿听,两人有话要说他便一直在另一端等候。
他本以为这个不守规矩的侍卫很快便会被汝阳处理完,不想,汝阳领着她的新侍卫与他说,“黄焕,我忽然想到一件紧急事,你且在书室里等我一刻,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汝阳捂着脸,匆匆带着夜烛去了侧殿。
黄焕默默看着二人背影,“好。我等殿下。”
汝阳进了侧殿,一脸菜色地开始解盘根错节的丝线。
小公主绑线时就不是自己所绑,只得越解越乱,她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还在不在一刻里头,抬头一看却见夜烛正抱着他那一端线出神。
“夜烛!”汝阳气道。
夜烛似乎才堪堪回神,“何事啊?”
又反应过来汝阳拉他进侧殿所为何事,振袖道,“已经解完了?”
汝阳气极,她本就委屈半天解不开黄焕还在外面等着,夜烛却还似没事人一般,若非从小的教养是有事宫人处理,她非要扑在夜烛身上给他锤出个好歹。
她怒极反笑,学着夜烛方才牵着丝线出神的模样,阴阳道,“这样看着恐怕得等三百年后雪莲丝化了才能解开。”
夜烛轻笑了下。
汝阳思绪被打断了刻,她很少看见夜烛笑,更多的只是偶尔听到他的嗤笑声,等到看他时往往早就收回,若非是和他已经有些了解,很容易以为夜烛是什么不会笑的人。
但汝阳很快继续绷着一张脸,冷道,“你说怎么办吧,再推迟一刻,本公主就罚你翻墙一回。”
夜烛不明白翻墙算什么惩罚,不过他还是靠近研究汝阳解的线。
不得不说,若在汝阳未动之前,夜烛还是有七分把握的,可在看了汝阳的成果……
夜烛狐疑地看了汝阳一眼,这位祖宗莫不是以此来逃读书吧。
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汝阳气得偷偷拽了夜烛一把碎发,扯得夜烛生疼,警告汝阳再扯自己就不解了。
小公主气呼呼道,“本公主要被你气死了!本来今天听到黄焕要来你不知我有多高兴。”
夜烛慢条斯理地解着线,悠悠道,“如若不是你那个相府伙伴不愿我一起进去,殿下早就能检查功课了呢。”
汝阳更气,她现在知道了,夜烛话虽不多,说起来却能噎死人。
汝阳不想和他说话了。
夜烛盘腿坐在地上,想要乘胜追击问汝阳,黄焕就真的如此好?
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
夜烛啊夜烛,你应该和相府打好关系,为大哥为叶氏推入京城收买人心。
两人俱是缄默,一个解线,一个看解线。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棱,照在二人身上,黄焕从门口走过,想敲门,却见汝阳安静地坐在里头,是他一直想要教她的沉静。
黄焕想了想,离开了。
原本说好的一刻钟,被汝阳和夜烛轮番解丝,硬生生拖成了几个时辰,中间汝阳看出了名堂,有何夜烛争论如何解才能保证下次系得更好,又被夜烛反驳下回还要在这侧殿里解上半天?
等汝阳的小胳膊小腿因为久坐都开始酸痛,将解好的丝线交给宫女收到库房,兴高采烈准备去寻黄焕时,却被告知黄焕早就已经出宫回府了。
气得汝阳关了门,不让宫人看见,好好的挠了夜烛一回。
“我要罚你。”汝阳最后这么说。
夜烛摸不着头脑,难道刚刚小公主丝毫不令人生痒的瞎挠不是罚。
汝阳扬了扬下巴,“本公主要罚你翻墙。”
夜烛实在不解,翻墙有什么难,若是汝阳高兴,他可以背着汝阳翻到墙檐上走个几遭,再安然无恙地跳下来。
没想到,汝阳更高兴了,拍着手说,“就是这个。”
夜烛一头雾水地在半夜被汝阳领到宫墙前。
夜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