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盏大抵是因为制作失误,升到半空便开始坠落,正正好好地落在那艘船上。那船的船篷不是用竹片所编,而是盖着芦苇草,碰火就着,才会使船上的火势如此之大。
还有一成便是,究竟谁杀了这墨衣女子。
“虽然我相信这事跟你们无关,但……”章韵玦欲言又止,无奈道,“我相信也没用,二位走一趟吧。”
置身案发现场,又跟死者接触了许久,两人无话可说,只能乖乖跟着章大小姐走了。
一番审问之后,臬台才相信两人与死者无关,却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见时候不早了,沈竹烜将章韵玦拉到一旁,小声提醒道:“阿乘还穿着湿衣服呢,着凉了怎么办。 ”
“说的也是,那咱们先回家,”章韵玦点头,“我去跟他们知会一声。”
沈竹烜奇道:“你不留在这?”
章韵玦摊手以示无辜,“我可不擅长破案,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回家睡觉。”
沈竹烜:“……”他对于章家世代良官的美名不置怀疑。
但对于章家这代出了个这样的大小姐,他深表遗憾。
章大小姐的话果真好使,她找人说过之后,没等多久臬台便放人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章韵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们方才出去玩,可有买什么物件?”
见沈竹烜不说话,洛乘雾便也没想那么多,答道:“两盏灯,怎么了?”
章韵玦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太对,“你们俩不是身无分文了么?哪来的银两?”
趁她们说这话的功夫,沈竹烜拔腿就跑。
章韵玦顿时了然,边追边喊道:“病秧子你给我站住!”
洛乘雾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今年中秋,貌似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没意思。
……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你追我赶中,三人终于回到家里。
甫一进门,洛乘雾便被章韵玦推进了浴房。
可等章韵玦回到自己屋内,刚褪下外袍就猛然想起,方才光顾着赶人去洗澡,她都忘记叫洛乘雾拿上衣物了。
以示诚挚的歉意,章韵玦亲自端着衣服走到浴房前,敲了敲门,“阿乘,我把衣服给你送进来可以么?”
对方答道:“你进来吧。”
章韵玦得到同意,便毫无负担地推门而进。放衣服时,她不经意往屏帐那儿一瞥,看到了洛乘雾脖子下方有块红色胎记。
脖子上的……红色胎记?
……不会吧?
章韵玦突然产生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她放下衣服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从浴房里走出来的。
回自己院里的路上,章韵玦冷静了下来,回想起这几日与洛乘雾的点滴相处,猛然发现洛乘雾从眉眼间到气质上,都越看越像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可那人分明就已经病逝了。讣告从京城发出,来到她耳边时已然传得沸沸扬扬。
章韵玦当时难以置信,问过父亲后,又去寻了京中来临安办事的官员,却无一不以默不作声回应她那点微乎其微的希望。
忆及此,时间的洪流好像暂时停滞了脚步,带着她一路倒退,最终回到七年前。
七年前的皇家春猎中,她初次结识了五公主。
那时正值太后七十大寿,圣上龙颜大悦,特批准各官员参与并携带几名亲眷。章老爷在受邀行列,带的正是他夫人与章韵玦。
章家与太后算得上沾亲带故,章夫人又是三品淑人,便理所当然能自由进出六安行宫。
章韵玦虽鲜少去往京城,但也听闻过萧贵妃的惊世容颜,很久之前便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她。
如今机会都走到她面前了,当日便迫不及待跟随着诰命夫人们去给后宫众人请安。
见过之后,章韵玦才深觉百闻不如一见。不仅是萧贵妃,她膝下的皇子和公主也容貌出众,端的是温文尔雅、质朴无华。
数日后,太后宴请各位夫人,章韵玦也跟着进了宫。她早就想逛逛这皇族所住之地,便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结果没逛多久,她就迷路了,一路上也没看见多少宫女太监,连问路都成难事。走着走着,便莫名来到了行宫中的比武场。
男子们都在外出打猎,比武场本应当是无人问津的状态,章韵玦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动静,是箭破空并射在靶子上的声音。
她好奇地走进去一探究竟,便看见是五公主正拉着弓在射箭。
见对方察觉到自己这位不速之客,章韵玦连忙行礼道:“见过五殿下。”
“不必多礼。”对方说。
“我见过你,你是章家的女眷,”五公主放下弓,走到她身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臣女章韵玦。”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