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
带着点笑意:“二堂主可不能如此糊涂啊……”
“……该死。”阮颐低骂一声。他本想诈那人一下,对方却根本不上套。
阮颐将文牒拿在手中反复查看,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若是假的还好,可若是真的,耽误了大事,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这一趟他是必须要去了。
安排好随从的人手,阮颐回到屋内,却发现里面空荡无人,床上只剩一堆被割断的绳子。
他怒不可遏道:“陈氏呢?她跑了!?”
……
洛乘雾背着陈之桃,不耐烦道:“你笑够没?”
“你是没看见,他那副样子着实好笑,”沈竹烜尽量忍着笑道,“一块皇室令牌都能把他哄住,难怪逞水堂在他的带领下能蒸蒸日上。”
洛乘雾:“……”蒸蒸日上是这样用的?
陈之桃本就对面前这两位心存感激之情,现在知晓了他们是如何将自己救出的,更是升起了几分敬意,但不安和后怕仍然充斥在她的脑海。
“多谢二位救我于水火之中,可那阮颐生性狡诈,就这样逃走真的没事么?”陈之桃担忧道,“他若是杀个回马枪该如何是好?”
沈竹烜安慰她:“不必担心,他暂时不会再来滋扰陈家村了。”
二人将陈之桃护送回陈家后,干脆就在那边的客栈歇了脚。
沈竹烜一路跟着洛乘雾上楼,又跟到客房门前,最后跟着进了房间里。
洛乘雾本以为他是要回自己房里,没想到对方拐了个弯,便蹙着眉问:“你进我房间作甚?”
沈竹烜指了指她的伤口,十分关切地问道:“可要去请大夫?”
“不必,我自己有药,”洛乘雾伸手去拿包里的东西,欲言又止道,“你……要站在这看着?”
沈竹烜讪讪一笑,慢慢地退了出去然后贴心地关好房门。
洛乘雾盯着门看了几秒,确认对方不会搞什么突然袭击,便将外衣褪下,将行囊里的药拿了出来。
这袋药是之前离开京城时吕老送给她的,果不其然派上了用场。
洛乘雾打开包裹,却不由得愣了许久。
“这包裹里是些应急药物,不金贵……”吕老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她当时走得急,没打开来看过,未曾想里面装的竟都是上好的药膏药丸,有些甚至不一定能在京城中买到。
作为素不相识的人,吕老对自己确实不是一般的好。可吕老不知道,将自己的好给她这样一个亡命之徒,是得不到偿还的。
洛乘雾处理完伤口后打开门,意外地发现沈竹烜还站在门外,看样子并未离开过。
沈竹烜笑着道:“今夜风还挺凉爽的,出去散散步?”
“你方才还没吹够?”洛乘雾嘴上吐槽,但还是把靠在墙上的剑拿了起来,抱在怀中。
两人走进林中。今夜有圆月,银光从天幕中倾泻而出,透过罅隙洒进茂密的树林,在地上映出婆娑树影。
夜风确实十分凉爽,吹拂过成群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地上树影也跟着摇晃,好像要随风飘走了似的。
此刻四下无人,洛乘雾终于能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那封交给阮颐的文牒,为什么没被识破?”
沈竹烜仍然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那个啊,我猜逞水堂跟何家暗中有联系,就仿照何霄的字迹写了一封,没想到猜对了。”
“你这点伎俩,只能瞒得了逞水堂一时,过几日他们便会察觉到是假的,”洛乘雾缓声道,“阮颐若半途返回,陈家还是在劫难逃。”
沈竹烜不以为然道:“那要是阮颐没有命回来了呢?”
洛乘雾扭头,蹙着眉看他。
“我的意思是,要是他路上不小心掉进坑里,或者在悬崖边没勒住马……”
对方话未说完,洛乘雾就打断了他:“你跟陈家人这么讲,他们说不定还会相信,跟我还遮掩什么。”
沈竹烜讪讪地笑了笑,摊牌了:“好吧,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个算命的,我算到阮颐此去途中必有一劫,还是血光之灾,八成没命回来。可以叫逞水堂早日准备好棺材了。”
洛乘雾对他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有些纳闷道:“你为何总是不愿意说实话?”
“‘总是’可不敢当,”沈竹烜用开玩笑的口吻回道,“你对我也没有说过几句实话吧。”
“……洛乘雾下意识想反驳,但发现对方说得确实没错,只得换个问题,“逞水堂大堂主若是追查起来这事,你跟陈之桃定然脱不了干系,到时你打算如何应对?”
“大堂主不会来追查的。”对方十分笃定地回答道。
大概是觉得自己方才过于笃定了,沈竹烜又换了幅说辞解释道:“至少他们不会怀疑到陈之桃头上,陈家村人虽痛恨阮颐,但没人有能耐杀了他,否则也不会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