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运行过载，未响应，请等待。”冷硬的机械音响起。

关然：“……”

她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艹！

仪器研究部的人是偷工减料了吗？

关然一边暗骂一边迅速打开备用仪器，启用双线运行，操作的双手快出残影。

周朔屿则在一旁辅助关然，并观测成娴的身体数据，一旦出现异常就立即切断线路，唤醒她。

好在警报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关然才松一口气，目光落在一旁的周朔屿身上，“这个仪器我记得你参与测试了，不应该烂到这种这种地步……”

不要再来一次了，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种刺激。

周朔屿对上她的眼睛，“仪器本身是没有问题，只是成娴的意识被覆写得太多了。”

卢光策三年前就可以控制成娴的意识了，是他们低估了对方的无耻程度，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不止成娴一个人被他控制。

关然咬着牙根，恶狠狠道：“别让我逮到他，否则这牢饭他是尝定了。”

周朔屿轻声安抚道：“实验结束后，再报警吧。”

关然双手搭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确实要报警，损毁的设备还没有得到赔偿呢，林敏琪的嘴硬过钢筋，什么都不肯说。

筛选数据量庞大，关然守到后面，不得不和周朔屿轮流值班，幸好双线运行后，仪器没有响起过警报了，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这种等待最是折磨人，让人提心吊胆。

当第三天的阳光越过地平线，照耀在大地上的时候，筛选才结束。

关然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从休息室赶去实验室。

下一步，该抹除那些多余的意识了。

这一步必须手动操作，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根据筛出来的片段，一个个抹除，两人要连续24小时不眠不休在线操作。

一个又一个24小时，他们靠着振奋精神的饮料撑着——茶和咖啡。

交给系统自主运行，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万分之一的bug概率他们也不敢赌，赌不起，躺在冬眠舱里的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一条鲜活的生命，不是代码控制没有思想的机器人。

*

七天后。

窗外月光皎洁，观察室内灯光昏暗。

成娴醒来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谁，身处何处。

她茫然地看着室内，墙上是大面积花田油画，透着微光，滢滢似玉，鼻尖轻轻抽动，恍惚间有一股花香，安抚了她无措、不安的心。

成娴双手撑着床板要起身，手背一痛，一看，竟然挂着药水，她这是怎么了？

抬起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桌子上，湖蓝色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玫瑰。

成娴唇角漾出一抹笑，不算太糟糕。

她找到按钮，摇起床，调到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上面，静静地看着滴落的药水，风吹起窗帘，闯进来的月光映在一旁的红观音竹上，影影绰绰。

这里环境不错，说明她是安全的，不必过于恐慌，她安心地享受着这刻的安宁。

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如此平静的原因是得益于喷洒在空气中的情绪舒缓剂，只觉得这花香怪好闻的。

关然在成娴醒来的瞬间就接到通知了。

成娴睡了三天，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如果不是观测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关然就要怀疑她是不是变成植物人了。

关然通过监控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正常的模样，没有贸然去打扰她，继续自己的行为观察，默默在性格评估表格里写下情绪稳定四个字，供以后的实验的参考。

资料上显示，成娴喜欢植物，她的布置果然没有错。

成娴半躺着，不一会，她半阖着的双眸紧闭，呼吸绵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她薄弱空白的大脑。

记忆全然回笼后，成娴刹时间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环境里亮得惊人。

她记起来了！

三年前，卢光策威逼利诱不成，直接绑架了她，强行注入外界意识……

万幸，她没有酿成大错。

在自身神经系统不断抗争下，她是有过短暂清醒的时候的，不过很快就再次被卢光策加固了。

“成娴，你没事吧。”

关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常，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成娴摇了摇头，“我想起来了，谢谢你关然。”

听言，关然悬空的心落到实地，“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大脑感觉怎么样？”

成娴摸着脑后的伤疤，神台清明，“还好，没有什么异常。”

关然：“祝贺你，不过我们还要做一个详细的评估，收集数据。”

关然领着她在各种仪器的帮助下进行了全身检测，直至天光大亮。

结果很快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