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下)
那马姓弟子道:“这幽冥蚀骨毒虽然无药可医,但使用这毒的时候,对用毒者也有反噬,蝶飞衣便以这毒作引子,创造了一套掌法,平日里并不会有太大反噬,只是每次驱动这掌法的时候,必定会有少量毒素沿筋脉逆流至心口,所以人才说,这幽冥蚀骨掌实为损耗寿元的功夫。”
他又补充道:“这个掌法极其狠辣,原本掌力就已刚猛,又毒性极烈,也算是一门奇学了,但一般人是不愿修习这掌法的,打出一掌便少个几日寿命,有谁愿意跟活得长过不去?”
那女弟子听到此处,忍不住惊讶:“这世间竟有这等邪功?”她想了想,又颇带惋惜道:“蝶飞衣的那个徒弟那般小的年龄就练这种毒辣功夫,用的多了岂不是都活不到而立之年?”
高瘦弟子便故意道:“可惜了可惜了,生的那么一副好皮囊,却坠入魔道,学这种邪功,活不长了。”又打趣那女弟子:“卢师妹,你说那个小魔头和咱们掌门师兄,谁生的更好看一些?”
那卢姓女弟子脸上一红,有点恼羞成怒,并未答话,当时风林宴上流锦现身的时候,她看得呆了,就这一点被同行的几个弟子取笑了半年了。
段瑶便推了推那个高瘦弟子,杏眼瞪着他,怒道:“你又刁难卢师姐!”她睁着眼说瞎话:“再说了,我怎么不觉得那个小魔头生的好看,明明一脸邪气,他怎能跟哥哥比,依我看,这世间再也没有男子比我哥哥生的好看了!”
见她又开始吹捧起自己的哥哥来,那高瘦弟子忙挥手笑着告饶:“行了行了,掌门师兄最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行了吧!”
段瑶这才表情稍霁,那个马姓弟子却笑道:“那个小魔头生的怎么样我倒是不记得了,但是他跟苍梧派结了梁子,这半年一直在被追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练成邪功的那一日!”
段瑶恨恨道:“活该,谁让他们师徒伤了我阿绯姐姐!这种邪功,该当消失才是!”
那卢姓女弟子原本便想着转移话题,听到这里,忍不住“咦”了一声,回忆着道:“当时给阿绯姑娘上药的时候,我正好在场,我记得阿绯姑娘是后肩中掌,只有中掌的地方隐隐有青紫色,好像并无太大毒性?”
那马姓弟子也面露疑惑,沉吟道:“这我就不知了,传闻中了这幽冥蚀骨掌的,跟接触了那毒药的症状一般无二,并无特例。”他忽地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记得阿绯姑娘中掌后,那个小魔头是不是在阿绯姑娘身旁,会不会是他做了什么,这毒性才未能蔓延出来。”
卢姓女弟子便惊诧道:“他与阿绯姑娘有何交情吗?”又想了想,便连连摇头道:“说他杀人我信,说他救人总觉得怪怪的。”
那高瘦弟子也对这推测不以为然,笃定道:“我看也不是,必定是因为咱们掌门师兄将自己的真气渡给阿绯姑娘,这才缓解了毒性,否则依我看,她必死无疑。”
段瑶听到这句话,点头如捣蒜,露出认同的笑容:“正是,马师兄你可别把这功劳往外推了,必定是哥哥救回的阿绯姐姐。”
她肯定道:“哥哥的琴心诀是闭关修炼了一年才有了如今的进展,为了救阿绯姐姐,直接损了一年的修行,便是中了十种剧毒估计都能解了。”她又露出一丝偷笑来:“哥哥一向不爱管旁人的事,我还从未见他这般上心过。”
几人不免又看向在莲池上仍然不断尝试、跌落、又尝试的身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掌门师兄为了救阿绯姑娘,连一年的修行说废了就废了,那现在这般折磨阿绯姑娘是在做甚?”
“我知道了!”段瑶突然击了一掌,唬了身旁那几个弟子一跳,都纷纷看着她。
“我知道哥哥这么做的深意是什么了。”段瑶道,脸上带着洞察一切的笑意:“想不到哥哥平日里看着冷冰冰,小心思还挺多的嘛!”
“什么深意?”
“这你们都不懂,”段瑶神秘兮兮,一脸了然:“这叫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正是,若是阿绯姐姐想要什么哥哥都这么容易满足,她以后就不会珍惜了。”段瑶愈发觉得自己推断的对,面带肯定:“必定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样阿绯姐姐日后才知道哥哥的好。”
几个弟子皆无语地看着她,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
段瑶却只是想着,一个是自己喜爱的阿绯姐姐,一个是自己最崇敬的哥哥,脑中描绘了一番两人站在一处的画面,只觉万般美好,托腮支着栏杆傻笑起来。
却说楚绯尝试了许多次轻功跃莲池,都失败了,总是与那莲池边缘差了几丈便会力竭,她苦恼地坐在池边看着莲叶沉思。
她虽一向自信,但这次心中却真的有点没底了,她重生归来后苦修,无岐八卷已突破第一层,虽说受了重伤,但养了半年怎么也该恢复了,断然不至于连个莲池都跃不过去。
这半年里,她自己在调息时,也发现内力大不如前,气息行走经脉